九十二 两个人的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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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定有一个人逃不了。

    所以,走得那个人,只能是你。

    —*—

    在黑暗与黎明的交界处,薄薄的一层凉雾徘徊在森林的半空中,一滴冰凉的露水从枝头坠落,滴在了程远的额头上,又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落在了孟回的右脸颊。程远睁开眼睛,林中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物出没的声音。

    “嗯……”孟回也睁开了眼睛,他靠在程远的怀里,“天要亮了吗?”

    遥望远处的山脊,整个世界仍沉浸在灰白相间的不明朗中,孟回揉揉眼睛,说:“那群狼走了吗?”

    “我不知道。”程远的目光落在对面树杈上的程非凡和肖礼身上,“爸呢?!”

    “他昨晚不是睡在那儿了吗?”孟回惊了一身冷汗,他连忙顺着枝干爬了下去,喊道:“爸……叔叔?!”

    “扑棱”一声,一群早起的鸟儿从树丛中涌了出去,呼啦的从孟回眼前飞过,林子忽然变得有些诡异。程非凡喊醒了肖礼,问:“爷爷呢?”

    “他不是睡在你我之间的吗?”两人说话间,“咔嚓”一声,程非凡踩踏的树枝突然折断,肖礼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说:“抓紧我!”

    “非凡,别怕。”孟回连忙爬上了那颗树,从侧面抱住了程非凡的腰,说:“不怕,没事。”

    “刺啦”一声,孟回的外套撕烂了,肩膀露了出来,程远在树下,喊道:“小心点。”

    “呼——”孟回失而复得的抱住了程非凡,喘着粗气说:“吓死我了,没事就好。”他紧紧的将程非凡抱在怀里,站在对面树杈上的肖礼奇怪的看着孟回此刻的表情,这种表情,以前他在自己的母亲脸上也看见过。

    “喂,你抱够了没?”程非凡略显怪异的开口,他在孟回得怀抱中,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母爱的物质,它迅速的传递至全身上下,安抚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

    “……”孟回轻轻的松开手,说:“我小时候爬树,也摔下去过,很疼的。”他笑了笑,立即从树上下来,程远捂住他的肩膀,说:“你刮伤了。”

    麻疼得感觉从肩膀上传递过来,孟回拂开了程远捂住肩膀的手,扯了t恤的一块布,紧紧的扎住了流血的地方。树下有很多飞舞的小昆虫,孟回指了指程远胳膊上得伤口,说:“你的伤口很深,别又流血了。”

    “二叔,爷爷好像要天亮的时候,和我说过,他下去看看。”程非凡记得当时自己睡得有些迷糊,没有听清爷爷的话。

    “他说他要去哪儿?”孟回投上了几颗子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手枪,扔给了树上的程非凡,说:“你们俩不要下来,我和你二叔到附近找爷爷。如果狼群进攻,就鸣枪示意。”

    “……”程非凡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感叹道:“他真是个怪人。”

    “你说谁?”肖礼四处看了看,非常安静,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没有了。

    “孟……回……”程非凡为自己的情绪刚到懊恼,难道真是因为二叔的缘故,无形中把孟回当做是“二姨”,他恶心的干呕了两下。

    遇到狼群到现在,孟回和程远的对视的样子,一直令程非凡难以理解。在如此危在旦夕的情况下,二人表露出非同平常的亲密,程非凡看在眼里,有一股又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来。

    “把枪给我。”程远手无寸铁的并排站在孟回身边,命令道。

    “不行。”孟回表情严肃的向前走,路上的脚印都有些模糊,他仔细的辨认着,“嗖”的一声,一只野兔从草丛里飞奔出来。

    “你猜,他会去哪儿?”

    “我不知道,也许是在找回村的捷径,这地方,他应该很熟。”孟回盯着兔子洞的方向,轻声喊道:“叔叔?!你在这儿吗?”

    “……”程远拉着孟回,迅速的转身奔跑,“是狼!”

    “什么!”孟回回头看了一眼,三匹狼奔跑在他们身后,其中两个伸出了舌头,饥饿的嗜血气息弥漫在周围,这是不属于狼群的那几匹饿狼,看来,它们这一夜都没有找到食物。

    “我们分开跑!”程远喊道。

    “我们根本跑不过狼,什么分开!赶紧上树!”孟回向后开了一枪,听到枪声的其中一匹狼停了下来,呜咽的在原地徘徊,它的毛皮有一部分被烧糊了。

    “别激怒它㊣(4)们。”程远握住了枪身,两人爬上了一颗高高的大树,三匹恶狼停在树下徘徊着,盯着程远和孟回,它们在地上蹲了下来。

    “啊呜~”从山村那边听到了那头公狼的哀嚎,这哀嚎声孤单寂寞,“天啊,这头公狼还没走,但愿,村里的人已经将那头母狼还给了它。……程远,你怎么了?”

    “别动,保持静止,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走。”程远习惯性的将孟回揽在怀里,两人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那三匹狼终于丧失了耐心,陆续离开。

    “我们下去。”程远扎着他的腰,说:“我们赶紧找到我爸。”

    “你爸?哼,他可不是你爸。”孟回笑着说。

    “他是我爸。”程远也不理论,只是这么肯定了一遍。孟回脸上调侃的笑容挂不住了,他点头道:“对,他是你爸。”

    “嘘——”程远捂住了他的嘴巴,“咕咕”“叽叽喳喳”——林中所有鸟儿都开始不安分的向外飞,它们在林海的上空快速呼啸而过。“……肯定是真正的狼群。”

    “你在流血。”孟回捂住了程远的胳膊,无奈的说:“我记得有捷径,就在这附近,狼也许就是从捷径上回来了。”

    “爸,你在这儿吗?”程远喊了一声,林中依然没有回应,孟回只好安慰的说:“他知道该怎么躲起来,没事,一定会没事。”

    狼群奔跑时的轰隆声越来越近,程远拍着孟回得肩膀说:“把枪给我。”

    “不,我可以保护你们。”孟回坚决不交出枪械,他捧住程远的脸,说:“我如果救了你,你就欠我一条命,程总的命,很值钱的。”

    给读者的话:

    从前,有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