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将军的葬礼

云零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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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难得放晴,阳光照在雪上,射出了刺目的光。白桑从阴暗的帐篷里走出来,略略闭了一下眼睛,缓解眼睛一瞬间的痛感。

    今天是平郁的葬礼,整个千戎王庭大大小小的人都来了,平郁将军的事情几乎是无人不知,他是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白桑看着那些在妈妈身旁的孩子,有很多孩子眼睛中都充满了泪水。

    “我以后也一定要像将军一样,上阵杀敌。”一个孩子握紧了小小的拳头,用稚嫩的声音坚定的说道。

    “真的吗?”楼破听见了孩子的话,蹲在他的身边温柔的看着他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小孩子坚定的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手握成了拳,楼破也一样伸出了拳头,和他轻轻撞了一下。小孩子开心的笑了,楼破伸手摸着他的头发,也笑了出来。风吹动了楼破的黑发,楼破抬头看着远处平郁的遗体,面色是那么的安慰。师父你看,你的心血,整个千戎都将继承下去。

    “破儿,你师父一定会骄傲的,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弟。”那史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看着楼破欣慰的说道。

    回头看见那史,白桑急忙拜了一下,楼破走过去代替了侍从扶住了那史,扶着他一起走到了祭台旁。沐云跟在那史的身后,看见白桑,对她招了招手。

    “昨夜睡的可好?”沐云握住了白桑的手,像母亲一样关怀的问道。

    “孩儿睡得很好,请您放心。”白桑扶住了沐云,一起向祭台走去。

    听见白桑的回答,沐云满意的点点头。白桑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沐云另一侧的楼鸣,楼鸣正抬着头,神情严肃的看着祭台。无论怎么看,楼鸣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白桑略略皱了一下眉,收回了视线。

    巫师们已经上了台,不断的做法,让平郁的灵魂重归天界。白桑看着这些正在跳舞的巫师,**而肃穆。

    “千戎的人们相信有天神,向平郁将军这样的好人,死后是可以和天神为伴的,不用遭受痛苦。”沐云解释说道:“千戎的子民十分信奉天神,这位神明,可是万万得罪不得。”

    听见沐云突然压低了的语气,白桑诧异的回头看向了沐云,沐云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看着祭坛。白桑皱了一下眉,刚刚沐云提到的天神,莫不就是在驻地的时候,和楼破一起发誓时候的那位神仙。这样想着,白桑觉得周身都泛起了冷意,那次的祭典真真是要吓死她了,如果当时楼破没有在身边,恐怕白桑早就落荒而逃了。

    沉重的鼓声响起,巫师们纷纷退下了祭坛,应该是相信平郁的灵魂已经到达了天神的身边。鼓声由大变小,消失不见,有侍从从祭坛的周围下来,迎接那史和沐云。那史回过头来,握住了沐云的手,沐云扶着他,缓缓走上了祭坛,完全就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白桑幻想着如果以后自己老了,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握着楼破的手,一起走遍所有想要去的地方。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白桑的手,白桑已经急忙回过神来,看见是楼破站在自己的身边,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如果刚才的胡思乱想被楼破知道了,那真的就是太丢人了。

    “你怎么了?”看着白桑一下子红起来的脸,楼破担心的问道。

    急忙摇了摇头,白桑说自己没有事,楼破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了祭坛上的那史。

    祭坛上,那史正在说着平郁的生平,还有他所有做出的贡献,周围隐隐的可以听见有女人的哭声。白桑也忍不住神情凝重皱紧了眉头,她知道平郁是一位了不起的将军,而且他还是楼破最尊敬的师父。

    想着,白桑看了一眼楼破,楼破却扭过头去,不想被白桑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握着白桑的手轻轻收紧。白桑心疼的皱起了眉,同样回握住了楼破的手。

    “平郁是我这一辈子的兄弟,他的离开对整个千戎来说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我希望,所有千戎的子民都可以一起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因为我们都是天神的孩子,我们要勇敢的面对这所有的一切。”那史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从祭台上传出来,鼓舞着他的子民。

    说完,那史举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酒碗,看着祭坛下的人民。人们也纷纷拿出了酒囊,举了起来,那史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着被放在柴火堆上的那史,眼中闪出了一瞬间的哀伤,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把酒碗中的酒泼向了平郁。

    又一次回过身来,那史和沐云一起端起了另一碗酒,仰头喝了下去。人们也纷纷喝下了酒囊中的酒,目光里全然都是悲伤。白桑也一样灌下了酒囊中的烈酒,辛辣入喉,刺激的白桑红了眼眶。

    “开始吧。”那史对一旁的侍从说道。

    侍从领命,点起了火把,扔向了放置着平郁遗体的柴火堆。大火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包裹住了平郁的身躯。一直在祭坛下面的临珂看着这一幕,突然就红了眼眶,她的父亲和平郁也是多年的兄弟,平郁是看着临珂长大的,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的心里也必定是难过非常的。

    一直站在临珂身旁的楼继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临珂抿紧了嘴唇,回头靠在了楼继的身上,楼继环住了临珂的腰,目光里也都是沉痛。

    “兄弟,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那史看着火舌,喃喃自语道。

    巫师又一次跳起舞来,口中念诵着白桑听不懂的经文。不知道是不是白桑的错觉,她总觉得祭坛上的沐云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但是抬眼看过去,却又没有。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大火上的时候,祭坛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白桑急忙看过去,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那史已经仰面倒了下去,侍从七手八脚上前想要扶起那史。白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楼破就已经冲了上去,白桑也才惊觉事情的严重,跟着一起冲上了祭坛。

    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楼继站在祭坛上主持大局。祭坛上的那史面色苍白,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沐云,另一只手伸向了赶过来的楼破。楼破握住了那史的手,抱起了自己的父亲,向大帐跑去。

    沐云站起来,一支金步摇从她的发髻上跌落下来,滚落到了白桑的脚边,白桑看着已经跑开了沐云,急忙拾起了步摇。

    医生已经等在了大帐前,看见那史来了,把他抚上了床榻,喂药的喂药,诊治的诊治。沐云一直坐在床边,紧张的握着那史的手,楼破也焦急的站在窗边,等着医生的消息。知道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白桑悄悄的退出了帐篷。

    出来却看见等在外面的楼鸣,白桑对楼鸣行了一个礼,不自然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楼鸣倒好像没有注意,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白桑。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映容站在楼鸣是身边,也焦急的询问道。

    “还不知道。”白桑摇了摇头,想起了金步摇,把它递给了映容说道:“这是刚刚姑姑落在祭坛上的,我看见了,就拣了回来。”

    “谢谢小公主。”映容感激的接过来说道:“这是公主最喜欢一支步摇,要是找不见了,恐怕公主会伤心的。”

    步摇离开白桑的手,尖利的配饰划到了手指,白桑微微皱了一下眉,伸出手看了一眼,红红的一道印记,并没有什么大碍。

    帐篷被人掀开,楼破走了出来高兴的说道:“父亲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等在外面的楼鸣急忙冲了进去,跪在床边,眼睛通红的看着那史。那史看见他,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我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那史缓缓的说道。

    “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楼鸣哽咽的说道。

    点点头,那史复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侍卫突然闯了进来,对楼破说了什么,楼破眉心一皱,看向了白桑。

    “夏康说发现朴信的身影了。”楼破沉声说道。

    白桑的眉心也皱了起来,偏偏是在这种时候,白桑看向了床上的那史,又担心的看向了楼破。

    “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楼继从帐篷外走了进来说道:“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千戎的人,绝对不能被别人欺负。”

    “那就辛苦大哥了。”楼破点头说道。

    “一切小心。”楼继拍了一下楼破的肩,关心的说。

    楼破点点头,拉着白桑飞奔出去,骑上马离开了这里。临珂和楼继站在大帐外,无不担心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在帐篷里没有说话的楼鸣,此刻却也担心的回头看向了外面。倒是沐云,一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昏睡的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