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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幽城 第三十五章说话
“我听闻，你的家族叫做洛家，在下幽城是否？”
“嗯，院长怎么知道的。”
夜浓郁在周旁，月银照耀在小路上，洛学随着老院长的身后，在这渡步着。
老院长看了看他，说道：“学生的各种文档在入学以前，就会由幽卫传信来，我自是知道的。你家族，曾经也是···贵族吧？”
洛学忽的滞步，低声道：“是啊。”
“你幼时，住在太幽古界吗？”
“是的。”
洛学低声回应，只不过再次抬起脚步，随着老院长行着。老院长继续说着：“要听一听，我早年经历的些事情吗？”
“学生愿闻其详。”洛学恭敬道。
老院长抬起目光，对向那天空上孤僻的冷月，双眸里透出些追忆之色。他轻轻说道：“我年轻时，与你很像，原本我也是贵族之一，呵，不过那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的家族，说了可能你也不知道，当时我们一家说是离开，其实也是被驱逐出了太幽古界，那时候······”
说着，老院长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道：“经历的事情太多。那时候几岁已经忘却了，大概如你这般年纪吧。当时心中所想的，便是兴复家族，甚至觉得可以抛弃一切的去追逐名利。”
“那时学院还只是刚刚兴起的一种制度，并不盛行，说来我没有在学院中修行过。我先是入城主府，当的一个小小的护卫，后来一城之中常有些动乱，我表现出了些功绩，得以提升，当然其中也有那时候的城主大人对我的提携恩惠······”
说着，老院长越是说着，目光便愈加的迷离。而洛学则在一畔认真的听着：“再之后，我修行有成，入了凡圣之境界，先是通过了幽殇之试，成了幽卫，后入了‘纵骑’，拼搏之间，名望渐高，修行愈深，后来成了紫幽城主，再······”
老院长忽然却摇了摇头，道：“算了，忽的不想要再说下去了，剩下的，都没什么意思了。”
洛学凝望老院长，在心中暗暗想着：看来，没有谁的路，真的就那么一帆风顺吧，多少，都会有一点不想提及的事情。
一点点的苍老黯淡，随着夜色的黑，凝聚而来。
而我们这些弱小的人，始终有着无奈。
“嗯，院长，别愁眉苦脸的，你还年轻的很呢。”
洛学壮着胆子，如此说话道。看了看他，老院长轻叹道：“你跟煅戟那孩子，确实有几分相似呢，这开朗的性子，真不知该怎么评论了，嘿嘿。”
洛学问：“煅戟？谁啊？”
听洛学问着，老院长说道：“没有谁，一个不成器的学生罢了，我与你说的这些，其实是要告诉你，你要走的路，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难。”
“······”
“为何无言？”
洛学问：“您，知道我要走什么路吗？”
“堕落的贵族，路不多，很难猜测吗？”
“原来如此。”
“只是我失败了，我一生疲惫了自己，换得了功名利，但，年幼时，那个最初的梦，并没有实现在现实中。”
洛学一笑：“很难？”
“有很多原因，机遇，修行，掌权者。”
洛学的脸色冷漠下来，道：“院长你来，总不会是让我打退堂鼓吧。”
老院长却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总觉得你现在这般年纪，与那时候的我有些相像吧，，我或许能问你指点出一条清晰些的道路吧”
夜色，忽的安静下来，冬夜之中，风也不再啸动。
月光似也有了几分闪烁，几分雀跃，在洛学的眼眸之中。他颤巍说道：“真···真的吗？”
“我又为何要欺骗你？”
但···洛学声音中多了几分犹豫，问道：“且先不论真假，我只是觉得···院长，为什么要帮我？”
“并不是没有条件的，这世上所有的得到，都要从付出开始。”
洛学皱眉，表示他的疑惑不解。
“耕种的人，要播下种子，要等待时间，要日复一日的耕耘，那些走商亦如是，平凡人之间的道理，用在修行者之中，并没有什么冲突，不合的。”
老院长与洛学说了许久，天色愈加的暗了，或已是深夜。
洛学静静站立，老院长却走近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因为是低语，却是不知道老院长在洛学耳畔究竟说了些什么。
洛学喃喃自语着：“就是所谓代价吗？”
老院长回答他：“我并不是强迫你答应，这是一个选择，是否跟随只看你为了自己的道路，愿意付出多少了，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
话落，老院长渡步着离开，夜色里只剩下了洛学一人独自的站立在那。
“对了，有件事情，想起来还是与你说说吧，那个叫做赢落的学生，你认识很深吗？”
“赢落？”洛学忽然一笑，说道：“没错啊，我和他一起走过的云雾山脉来的渡幽城，他那人虽然说话言行冷漠了点，不过那都是对陌生人，对朋友他还是很真挚的。”
“哦？如此吗，但，你与他交友尚可，但是，却不要随他那般，入了什么文院。”
洛学眉头一皱，总觉得老院长这话语之中，好像有一些对赢落的抗拒，问道：“院长为什么这么说话？”
老院长回应他：“文院所学，更多的修身养性，更何况其中学问已经被废弃，学院并不需要文院，只有少数的一些学院之中，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还保留着文院之制，比如这渡幽学院。”
说完，老院长行去，苍老的身躯，被夜晚的黑暗吞没殆尽，再看不到丝毫背影。
洛学凝望着，双手握紧了拳头，沉默不言。
抬头，将目光看向黑色天际，洛学喃喃自语的问着：“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还只是一只井蛙而已，但···但······现在，我究竟该怎么选择？有人，可不可以教教我？”
······
······
老院长行在去往山峰的那座长阶上，步步缓行，他却仍旧像之前那般，喘着气息，似乎有些疲惫。
“紫幽凝眸，用起来，也竟觉得倍感吃力了。”
老院长暗暗叹息，随即他停步下来，低声道：“如今说起来，赢疯那人，近来好像蛮在意那个叫做赢落的资质平庸的少年的，想来···啧，却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不过，却也就是个少年人罢了，又能有什么特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