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册封典礼(终)

暴兵对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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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联合议事会进行顺利,恐怕下一步便是以守家卫国名义,向他开刀。比如以为辛格家族复仇的名义,征调特里帕蒂治下弗洛伦恒星系统,查克纳恒星系统的驻防舰队,削弱他的军权。

    有趣又令人意外的是,赞歌威尔失败了,联合议事会因故中断,后续谋划无疾而终,让特里帕蒂逃过一劫。

    事实证明,国王陛下借错了刀,虽然把特里帕蒂给废掉,却也因此召来唐方的敌视。

    于是乎,赞歌威尔与唐方+亨利埃塔的联盟开始了一场波及全国的政治与军事博弈。

    特里帕蒂与唐方有大仇,而“晨星铸造”属于强势的一方,正确做法应该是斩草除根,彻底消灭辛格家族在“乔治亚”、“弗洛伦”、“查克纳”三大恒星系统的有生力量。

    特里帕蒂也与赞歌威尔有大仇,同样的,新派势力也属于强势的一方,也应该尽快把他消灭。

    毫不客气的说,这两大势力他哪一个都惹不起,而且与哪一个都有大仇。

    偏偏现在两大势力像麻花般拧在一起,相互角力、厮斗,他只能闭了房门,缩起手脚,钻进炕头扮成闷葫芦,若是再与以前那般长袖善舞,左右逢源,那无异于自取灭亡。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推测,特里帕蒂到底躲在家中干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最近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说他看似蛰伏下来,实际上另有谋划。

    无论他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又或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总之最近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波澜壮阔的水面下,还有无数道迅疾的暗流。在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赞歌威尔与伊丽莎白入座后,4名重装骑士与4名身穿圣乔治动力装甲的黑武士迈上石桥,走向中央广场。

    广场并不大。左右不过几千平方米,靠近边缘的地方是由许多高大的汉白玉石柱组成的两个半环形围墙。矗立在东西两侧,中间通道正对南北6座石桥。

    广场的核心是一座巨大的金色石雕,乃是一头半卧在地的雄狮,微微偏头望着克哈诺斯三兄弟升起的方向。

    石雕的风格有些粗犷,并不细致,也没有繁复的花饰与纹理,但正是这种狂放不羁,却让它更加生动。透出一种威武雄壮,睥睨苍穹的磅礴气势。

    它虽然半卧,眼却张开;它虽然平视晨曦,心却广大。

    同议事厅那张被剑与宝石铺满的宝座一样,这尊黄金狮王也是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开国君主,冯?奥利波德所铸。

    哪怕经历百年的风吹雨打,流年侵蚀,它依然光彩照人,雄风万丈。

    石雕下是两层平台,整体呈梯形。南北有平滑且宽大的石阶,一直通向6座石桥。

    4名身着圣乔治级动力装甲的黑武士走到一层台四个角落站定,好像化为一尊尊雕塑。静静望着四方宾客。

    这是仪式,也是立威,同样是守护。

    银白色的圣乔治级动力装甲反射着3兄弟的光芒,爆起一道道璀璨闪华。微风吹打着甲衣,漫出光的波纹。仿佛黑曜石一般幽冷深邃的眼瞳散发出阵阵寒意,让人情不自禁生出畏惧之心。

    唐方扫过东南角那名黑武士,再看看西南角正对自己的那名黑武士,微微皱了下眉。

    虽然只是一瞬便消,但是那一丝微弱的杀意还是让他敏锐地捕捉到。

    剩余4名重装骑士步上二层台。分列雄狮雕塑左右,静静等待着。

    现场的议论声渐消。礼乐停息。

    负责对现场录像的无人机上下飞舞,将广场左右的景象传递至信息管控中心的新闻部。进行剪辑修整后,在官方媒体公布,将艾琳娜受封的前后呈现给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全体国民。

    对于赞歌威尔来说,虽然册封仪式迫于无奈,是一种妥协行为,倒也有几分正面效果,比如艾琳娜会在王权的象征下对他宣誓效忠,以后唐方再干出不敬王族的事情,便等若背弃誓言,是为叛逆。

    掌礼大臣斯威夫特走上二层台,面向伊布宫方向,进行册封前的致辞。

    左右是些没有营养的奉承话,唐方晕晕乎乎听了几分钟,随着礼乐再次奏响,伊布宫正厅方向缓步走来2个人。

    艾琳娜在前,披着象征身份的贵族斗篷,胸前悬挂骑士勋章,一步一步走向中央广场。

    凯莉尼亚落在她的身后,随着斗篷下摆的移动,缓慢迈出每一步。

    几分钟后,二人停下,凯莉尼亚退到红毯一侧,靠近亨利埃塔与吉尔科特等人的地方立定。

    艾琳娜独自一人站在红毯前,任由上下翻飞的无人机从各个角度拍照。

    在这之后,亨利埃塔站起,经由最中间的石桥,沿阶而上,最终停在4名重装骑士前方的石台,对那尊黄金雄狮行注目礼一分钟。

    奥利波德家族的纹章上也有一头半卧雄狮,由金线或者金粉编织,跟面前的金狮石雕很像……其实,它们本就是它的延伸。

    与那座剑王座,国王陛下头顶冕冠一样,它就是这个国家王权的象征。

    然后,他转过身,由高处俯视台下众人。

    掌礼大臣斯威夫特与大主教诺伍德手捧礼器与圣物,由左右两座桥通过,走到赞歌威尔身后立定。

    艾琳娜继续前行,踏着红毯走上中央那座桥。

    花香馥郁,阳光充盈,红色的袍轻轻摇晃,在她的脚胖流淌,一下一下亲吻着鲜艳的毯。

    她的表情很平静,自始至终很平静。看不到激动,也望不见紧张,只有风停雨驻后的安宁与干净。

    从侧面观,她圣洁的像云彩中走出一位空灵女神,不因物喜。也不因己悲,带着清冷的气质与出尘的身姿,徐步走上高台。

    雄狮傲然。金黄高贵,然而在这一刻。仿佛在她的身前越来越小,匍匐在不疾不徐的脚步前。

    不是她臣服它,而是她降服它,用那种圣洁,用那种高贵,用那种清冷。

    赞歌威尔皱了皱眉,眼中掠过一丝局促与不安,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艾琳娜忽然给他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压力,与晚宴上的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直到她走上第一层高台,越来越接近巅峰,看见那道身影凌然独立,看见鲜花盈路,红毯似火,看见伊布宫被装进晚秋岁月的沙漏,他懂了……

    艾琳娜不是女神,是眼前的一切。赋予她圣洁;是眼前的一切,赋予她高贵;是眼前的一切,赋予她清冷。

    把她放在装潢精美的长廊里。她便是一副有灵气的画。

    把她放在荒凉干旱的沙洲里,她便是一口清洌的泉。

    把他放在雨后的天空里,她就是一道七彩色的虹。

    她是百变的,在不同的环境,变换出不同的色彩,披上不同的丝纱。

    赞歌威尔想起一个人——希伦贝尔大区最闪耀的明珠,夏洛特?奎恩。

    当然,夏洛特与艾琳娜虽然都是百变的,不过前者变换的是自身。后者是因环境而变。

    时间继续向前,艾琳娜的脚步继续向上。跨越那些不高的阶梯,来到二层台。由4名重装骑士中间走过,来到赞歌威尔面前。

    许多目光由下方汇聚到她身上,她用目光扫过来宾,在唐方的脸上微微停顿,好看的眼睛生出一些色彩,然后转头看向赞歌威尔左侧的掌礼大臣斯威夫特。

    礼乐停止,议论声敛没,连角楼与城垛漏过的风也望而却步,只有宁静的太阳,照着金狮脚下的4个人。

    斯威夫特走上前:“你是否愿意庄严承诺,宣誓统治阿拉黛尔恒星系统与乔森纳恒星系统的人民,管理他们的土地,并在统治中尊重他们信仰与习俗?”

    艾琳娜举起自己的右手:“我愿庄严承诺。”

    斯威夫特继续问道:“你是否愿意怀着仁慈之心,尽己所能,维护领地的公平公正?”

    “我愿意。”

    斯威夫特后退一步,诺伍德上前一步:“你是否愿意倾尽一生之力,维持上帝的律法,遵循福音书的真正教导?你是否愿意维持、保护,神圣不可侵犯的国教,维持并保护其教义、崇拜、原则及统治?你是否愿意保护主教、神职人员及其住持的教堂的权力与特权?”

    艾琳娜停顿一下,说道:“我承诺遵守上述所有要求,我将遵守并实现承诺,愿上帝保佑我。”

    诺伍德退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进入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里。

    场间愈静,许多人将视线移动到赞歌威尔脸上。

    所有人都知道前面那些问话不过是陪衬,国王陛下与艾琳娜的问答,才是她获取克纳尔公爵领统治权的关键。

    他问,她答。

    然后他会抽出配在腰间的王者之剑,轻轻拍打她的肩膀,然后赐予有着黄金做成的叶片,钻石点缀的树枝,还有点缀草莓叶的冠冕,承认她克纳尔公爵领继承人的身份。

    最后,亨利埃塔会将圣水涂抹到她的额头、心口与掌心。

    宾客们会起立,鼓掌,并高呼冯?奥利波德之名,高呼赞歌威尔?奥利波德之名,高呼亨利埃塔?奥利波德之名。

    从此以后,艾琳娜便不再是查尔斯联邦那个小女孩儿,而是握有2大恒星系统的女公爵。

    “你是否愿意继承上代克纳尔公爵的遗志,辅佐我,拥护我,尊敬我?你是否愿意在国家受到侵犯的时候,率领臣民为国效力,抵御外辱?你是否愿意维持、保护奥利波德家族的权力与特权,在有人挑衅它时,用手中的长剑击垮王族的敌人?”

    她抬眼扫过天空,又扫过金狮,最终落在赞歌威尔脸上,用依旧平静,却很有力的声音回答:“我愿意继承父亲的遗志,在人民与国家受到侵犯时挺身而出。我愿意维持、保护,包括但不限于奥利波德家族的权益。”

    许多人的脸上露出异样表情,因为她的回答与以往那些公爵继承人的回答不同,有些小问题……不,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

    赞歌威尔的问话,是为确立奥利波德家族的地位,确立王权的绝对统治,确立她对国君的臣服,而不是国家与人民……不对,按照她的说法,人民在前,国家在后。

    虽然‘国家与人民’、‘人民与国家’只是微小的差异,但是其内涵却有大大的不同。

    不是个人服从集体,不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是没有小我何来大我,没有人民何来家国。

    她甚至没有提到“您”——那个面对赞歌威尔时该有的称呼,就连奥利波德家族,也只是提到权益,而非权力与特权。

    那句话里的“但不限于”,说明奥利波德家族在她心目中不是独一无二的,更不是唯一神圣的。

    换句话说,这根本就是答非所问。

    她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可以说成对那些问话的委婉拒绝,或是异议。

    如果再往重了说,她是在违逆赞歌威尔,反抗奥利波德家族。

    这不是宣誓,这是对王权力宣战。

    很多人瞠目结舌,有脑筋不怎么灵光的人,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被赞歌威尔的问话与艾琳娜的答案搞得一脑子浆糊。

    一些与政治无关,又醉心其他社会领域的名流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是那个女孩儿太紧张,于是说出那么一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当然,这个世界上永远是聪明人占多数,笨蛋很少,傻瓜更是屈指可数。

    于是绝大多数人用震惊、错愕、慌张、茫然等等情绪并存的目光望着中央广场不高的台面,望着那个手握滔天权柄的男人,与那个圣洁的女孩儿。

    “她说了些什么?她都说了些什么!”

    “oh,上帝啊,她那么说,岂不是等于当众侮辱国王陛下……她……她难道不想成为克纳尔公爵领的主人了?她怎么就那么傻!”

    “小小年纪,处事能力不强,闯祸本领超绝,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未完待续。)

    ps: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