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忘恩负义

鬼不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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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学课代表脸色被气得涨红。

    他不能去呵斥纪默,让纪默不要多管闲事,因为他正准备进入学生会,偏偏学生会会长正是纪默,要是他得罪了纪默,他的官途就要终止在门槛上了。

    纪默把化学书放下后,牵起童乐乐的手就往他的课室里走去。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童乐乐才飞速地奔回来,继续在课室后面举着化学书。

    不知道秃头老师在办公室经历了什么令他愉快的事情,他一进班里,眉开眼笑的,还很好脾气地叫童乐乐回来上课。

    中午一过,天气就变了脸,乌云遮住了太阳的脸,整个天地都是阴沉沉的,仿佛要天要塌下来似的。

    可能是天气不太好的缘故,下午的几节课,班上的人上起来特别不带劲,大家都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老师见状也没了火气,估摸着老师也想睡觉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黑压压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外宿生没能预料到老天爷会突然变脸,就没有带上雨伞或者雨衣来学校,基本上都是在教学楼内逗留,在等着家人带伞过来。

    一般,内宿生见雨势不大,纷纷奔入雨帘,反正淋湿了衣服,回到宿舍就就可以换下干爽的衣服了。

    今天轮到我们组值日,我就让温嘉欣自己去饭堂上班了。

    前后两桌为一组人,童乐乐由于社团的练舞,早早就离开了,恰好后面那桌的两个同学都是外宿生,他们一般都是扫了地就走了,剩下的擦黑板,擦窗户,摆桌子,放凳子,扫走廊,倒垃圾和给盆栽浇水都是我和童乐乐负责,我们想着外宿生的时间比较紧张,也就没什么意见。

    而今天,我必须一个人干完这些事情。

    当我去打水准备擦窗户的时候,就在课室门口碰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身姿清隽的他手上拿着一把卷号的长柄黑伞,配着他身上的黑西裤白毛衣,显得整个人极其神秘高雅。

    他先是透过窗户,望了望我们的课室,然后眸子飞快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接着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我。

    他朝我走了过来,薄唇轻启,醇厚的嗓音缓缓流出:“温嘉欣呢?”

    “宫赤司,你找她?”我直视他那一双桃花眼。

    “嗯。”

    “有什么事?”我深深地觉得他好像对温嘉欣很有兴趣。

    宫赤司深邃的眸子看向我:“约她吃饭。”

    果然!

    一般男女之间的交往不都是从吃饭开始吗?吃着吃着,就是约会了。

    宫赤司这人也蛮不错的,怎么说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跟温嘉欣也是不分上下的。

    记得在《简爱》里提及:爱情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依相息。因为过强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令人厌倦。

    宫赤司有与众不同的一方面特长,家境好,人长得好看,最重要,性格活脱开朗,而温嘉欣有独当一面的聪慧,家境虽不好,但生活能力很强,人长得不算太难看,至少是气质类型的,最重要她的性格偏冷漠犀利型,两者互补,正好匹配。

    自己在头脑中进行了一番打量和对比之后,下定了决心,干脆当一回月老,撮合一下有缘人。

    随即,我笑道:“嘉欣估计还在楼下等着雨停,你赶紧追上去,如果她不在,那她就在饭堂的三楼,她在饭堂做兼职。”

    “恩恩,谢谢。”宫赤司转身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从兜里拿出口香糖,递了一条给我:“林鹿,以后多多关照。”

    我笑呵呵地收下了口香糖。

    没一会,我在擦窗户的时候,就看见宫赤司的那把黑色的伞出现在奔跑的人群中。

    正好没什么人撑伞,一般高中生很少人会使用长柄的黑伞,所以宫赤司的这把黑伞在路上无异于鹤立鸡群。

    我停下来,使劲地瞄住那把黑伞,企图能在这黑伞下看到任何一丝关于温嘉欣的影子。

    上天很眷顾我,给了一次意外,满足了一下我这个当月老的好奇心。

    被雨水浸湿的地砖变得有些滑溜,有几个在雨中奔跑的男生正在戏耍着,大概是上天看不惯他们如此青春张扬,就让其中一个男生的脚底一滑,这个男生抓住另一个男生的手臂。

    被抓的男生惯性地要伸手抓住旁边的东西,于是就抓住了那把黑伞。

    黑伞被扯掉了,宫赤司那一头黑发,白毛衣就从伞内出现,同时,旁边还有一个黑色长发,穿着藏青色毛衣的女生也从伞内出现。

    见状,我不禁一笑。

    今天温嘉欣就穿了藏青色的毛衣和黑色的九分阔腿裤,她这一身打扮非常惹眼,很少女生会挑藏青色,一般青色挑人,长得不好看,没半点气质,是完全撑不起青色的。

    宫赤司也算绅士,先是捡起地上的伞递给温嘉欣,然后想必他是想教训一下那几个男生,不料那几个男生正在弯腰道歉,他没计较,就站在雨中一会。

    这一会的功夫,我看见黑伞自动地移到了宫赤司的头上,盖住了他的身影。

    我想,应该是温嘉欣怕宫赤司淋着雨了。

    平日里别看温嘉欣冷冰冰的样子,实际上,她只是崇尚行动,少言语,她的爱都是体现在细枝末节上。

    “林鹿,我们先走了。”后桌的其中一个女生的叫声把我目光喊了回来。

    我扭过头来,发现她们不知何时竟然还把课桌移好,凳子都放下了,旋即会心一笑:“行呢,你们赶紧回家吃饭吧!”

    “那你也赶紧去饭堂吃饭吧!”她们背起书包就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突然之间,向来喧哗的课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我看了看空无一人,阒无人声的课室,顿时感到有些落寞。

    不知道这些课桌,黑板,粉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否会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今天课室里的孩子是怎么上课的呢?

    胡思乱想了一下,我立马甩了甩头。

    乱想什么呢?还是赶紧打扫完去饭堂吃饭,不然等会就错过了热水供应时间,没有热水洗澡了。

    我手脚麻利地擦完了窗户,把擦窗户的脏水用去浇花。

    黑板有些高,最后一节的政治老师个子比较高,总把笔记写在黑板的上方,我必须踮起脚来擦黑板,勉强能擦到部分粉笔字。

    忽然一只肥肥的手抓着另一个黑把擦出现在我的手上方,替我擦掉了上面的粉笔字。

    我闻到了一股特有的海盐清爽的气味,便转了身,想看看来人究竟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正是顾北辰。

    他就在我的身后,我整个人都被他包围之下,抬起头一看,就看见他那略带赘肉的下巴。

    “胖子,你干嘛?”我问。

    顾北辰继续擦黑板:“赶紧闪开,粉笔灰都落到你头上了。”

    我一听,正想从他的臂弯之下溜出去,他那只手臂一下就降了下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就想着从另一边离开。

    他那只拿着黑板擦的手猛地一降,这样一来,他就把我完全困在他与黑板之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眉毛一挑,满含愠气地仰视他。

    顾北辰用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俯视着我,具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传了出来:“记住,后天下午两点,篮球比赛。”

    “我就说你这人怎么也不会干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事,原来是非奸即盗啊。”我讥讽道。

    他的后背一躬,那张清俊的脸蛋往我凑近了几分,眸子变得犀利:“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要是我有预知能力,当初我才不会出手相助,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渣渣。”

    顾北辰的眸光一冷:“那你把那天饭钱还给我。”

    我顿时哑口无言。

    那天他请我吃的饭貌似,好像,似乎挺贵的。

    “林鹿,视频的事情,我删了,也没那个心思和时间再去恢复,但,做人要将信用,难道你不懂?还是,你需要我来教你呢?”

    末了,他似有恐吓意味地重重地用黑板擦拍了一下黑板,使得粉笔灰飞扬。

    我连忙闭上眼睛,用手挥开那扑面而来的粉笔尘。

    顾北辰丢下黑板擦就离开了,留下一抹潇洒的背影给我。

    而我脸上和头发上都是粉笔灰,一脸死灰地站在那儿。

    “啊!臭胖子!他最近不是很忙的吗?怎么又想起来找我的茬了!真是!啊!气死我了!”我在原地发泄了一下愤怒。

    随后,我去厕所洗了把脸,稍微用水擦了擦头发,扫了走廊和倒完垃圾,才急急忙忙往饭堂跑去。

    幸好,我成功赶上了热水的供应时间,很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我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就赶去上晚自习。

    碰巧今天是凶悍的地理老师利用晚自习将测试卷,迟到的我被他盯上了,很不幸,地理是我的硬伤。

    他根本就没给我坐下的机会,就把我叫起来回答问题:“林鹿,你说说,这道题你选了什么?”

    我往多媒体的屏幕一看。

    心尖一颤,背后冷汗直冒。

    地理老师问的是第一单元测试卷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整张试卷最简单的一道题,题目问,图1所代表的区域是?

    选择有A、北极;B、南极;C、东半球;D、南半球。

    图一展示的是北极的轮廓,北极中间是海,其余地方都是大陆,在俄罗斯和加拿大之间裂了一个口子,区别南北极就要看中间是否具有陆地。

    问题是,试卷上的图不是彩色的,只有几条黑线,我这个地理渣就把黑线看成是陆地的轮廓线,没有想到,陆地的轮廓线是闭合的,而图1明明有一个小口子把两条黑线分开了。

    再通过排除选项,很明显选择A。

    测验的时候,可能是地理老师搞突击,把我吓到了,一时没注意,就给选了......

    “B。”我弱弱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啪。

    地理老师将试卷往讲台上一拍,厉声呵斥:“林鹿,你知不知道,全班人就你一个人做错了这道题?竟然,竟然。”

    他激动地重复了几次竟然,才把后半句话接上来:“竟然连南北极都分不清楚!所以,你上晚自习迟到,是因为你迷路了?”

    我觉得他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便连忙点头。

    本来迫于地理老师怒气之下而畏缩成雏鸡的同学们一看我这动作,都憋笑起来。

    好不容易下了晚自习,我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

    童乐乐同情地抱了抱:“要不你找嘉欣补补地理?”

    “嘉欣刚好也是地理不好,她说怕误导我,叫我另择良师。”

    “那没办法了,我家阿默是理科生,不是文科生。”

    “没事,我再想想办法吧。”我挪了下椅子,好让她出来。

    恰好纪默已经来到课室门口了,他正捧着几本书和练习册,拿下眼镜在揉眼睛。

    童乐乐像只欢快的兔子蹦跳过去,一把搂住了纪默的脖子。

    接着,他们两个就一同离开了,温嘉欣也收拾好要拿回宿舍复习的课本和练习册,来到我桌位前。

    我没心情复习,什么都没拿,就起身随她下楼。

    刚走到宿舍楼底下,就看见有不少人把我们那栋宿舍楼给包围住了,不少女生都在尖叫。

    “是宫少耶!天啊!他在这里干嘛?”

    “看他这个阵仗,像是给人表白!不会,不会是我吧?”

    “他给谁表白啊?校花不是住在十号楼吗?”

    ......

    还没走进人群里去看,就大概明白了这一群观众在围观什么。

    就在我和温嘉欣突破重围,出现在宿舍门口,一手吉他声就叫住了我们的脚步。

    “温嘉欣。”宫赤司那悦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过来。

    我和温嘉欣同时转头一看。

    就看见黑幕之下,昏黄的灯光下,淅淅沥沥的薄雨中,有一个人背着吉他,站在花丛堤之上,其余乐队人员和音乐设备都分布在他的身边,很多的百合花将他们包围在心形的圈子里。

    宫赤司放下抓着麦克风的手,指着站在我旁边的温嘉欣,大声喊道:“温嘉欣,我喜欢你。”

    温嘉欣不为所动地转身,踏出了一步,踏进了宿舍门槛内。

    这时,宫赤司急促地再次发声:“我想成为那个,你最想见和最舍不得说再见的人,让我做你男朋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