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巧白术言脱罪责

白玉琼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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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百桦虽然云里雾里,却也心里有的大概:“我也不知道,婆婆知道了什么样的真相。但是云燕来寻春米的时候,春米几次表示想要离开,我都拒绝了。到了地窖拿冰的时候,她谎称有事离去。我没拦住,她就走了。

    等我拿了冰出去的时候,发现被锁在冰窖之中,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不停的敲门,希望能引起注意,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便在屋外,身子难受,便回屋中泡澡解寒”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若是春米一个人冤枉了你,那么云燕说的又如何。”

    “那么云燕又在哪里,叫云燕出来对质好了。”

    楼夫人怒拍桌子:“对质?你贵为世子妃,胆大妄为窃取太后的赏赐之物。今天就罚罚你这管不住的手。不是谁的东西都能抢,谁的东西都能得的。”

    这又是拿姐姐的事说事那:“婆婆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就一口咬定那?为什么不是那俩个丫环串通好的那。”

    白嬷嬷上来就抓住俞百桦,拖着就往桌子上按,一旁的马嬷嬷取来戒尺。俞百桦力气小挣脱不开,半夏上去一把耗住白嬷嬷的头发,将她鞭倒在地,欺身压了上去。

    楼夫人大喊:“还反了你们了。”

    白术不着痕迹的将俞百桦护着身后:“夫人要罚,世子妃认了,便是双手奉上。这样被婆子按住,不仅失了身份,还落了侯府的面子。事情未查清楚,夫人就这样罚了世子妃,传出落了恶名,恐是不妥。白嬷嬷作为夫人身边得力人手,不为夫人着想,还不管不顾,我等岂有不拦之理。若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便是要打要杀也无半句怨言。”

    “水落石出?事情还不够明了的摆在你们面前吗?”

    白嬷嬷原就五大三粗,却被身子板瘦小的半夏止住,扯得头发生疼。除了哀嚎,就是不管不顾的蹬腿,意图甩开半夏。

    白术上前拉开半夏,趁乱闷头狠踢了一脚。“白嬷嬷身量壮实,便是俩个半夏都不是对手,何必躺在地上伪作那。半夏你快松手吧。”

    白嬷嬷被打的又气又冤,楼夫人也是气急:“简直无法无天,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们几个去将她二人拖出去,长长规矩。”这话是说白术和半夏的,她二人方才将俞百桦护在身后,还半分亏都没吃。

    俞百桦被俩个丫环挡在身前,心中不由一暖。见丫环因她遭殃,勇敢的挡上前去。

    “几位嬷嬷且慢。现在是追查东珠要紧,可不能因为一半个人耽搁了。御赐圣物丢失,那就是欺君,你们是要估妄王法吗?婆婆还是趁事情没闹大,做个决断吧。”

    楼夫人冷哼一声:“这我自会像太后请责,至于你交出东珠,便饶你不死。”

    俞百桦福身行礼:“婆婆,儿媳实在不明白。太后御赐的东珠,究竟长什么样,是一对耳环,还是手链,还是项链,儿媳全然不知,无从交出。”

    “你这是欲盖弥彰。”

    俞百桦摇头:“先不说我与春米所说大有出入,就单说我自己吧。东珠是太后赏赐的必然不是凡物。婆婆也知道我家是七品之居,能有幸攀得侯府门亲,已然是造化。我从不曾见过那么好的东西,又有何所盗之说,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贵重。便是鱼目放在我面前,说一句稀世珠宝,我也会这般认为的。”

    楼夫人眯眼,也确实不错。身份低微又无母亲照拂的小姐,实在是配不上她的长子。

    白嬷嬷插嘴:“世子妃来府中也有些时日,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起了贪慕之心也无可厚非,毕竟没人能挡的住,东珠的华美。”

    “嬷嬷所言极是,我是没什么像样的金银玉器头钗挂坠。但我不觉的,以我这样的年纪,配一朵芍药花更明媚,还是带七八串珠子更富态,以我的姿色,完全不需要追逐这样的华美装饰,因为她们不足以衬托我的美貌,只会显得俗不可耐。”

    楼夫人不屑的白眼:“没羞没臊。”

    俞百桦规矩的行礼:“婆婆,虽然儿媳话语粗鄙。可就女子妆容而言,确实无需窃取东珠。以我现在的气质,撑不起东珠的华贵,无异于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所以白嬷嬷说,我起了贪心,根本就站不住脚。”

    楼夫人却是冷哼:“这谁能知道,毕竟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又不是没有前科。”

    “若婆婆这般说,那儿媳只能道声冤枉了。”

    白嬷嬷一旁帮腔:“衙门里都要自证清白,既然世子妃觉的冤枉。那世子妃你说,哪里冤枉你了。”

    “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我有嫌疑,那么你们也有嫌疑。我要自证,你们也得自证。”

    白嬷嬷大笑:“真是笑话?我们又没去冰窖,哪来的嫌疑?”

    白术眼睛一转:“嬷嬷这话是说,去冰窖的有嫌疑,那春米和云燕,是不是也该叫出来问话。”

    “当然,不过春米和云燕不也没多停留就走了吗。”

    俞百桦却是冷哼:“我当时也走了,一道走的。”

    白嬷嬷横眉:“谁能证明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既然片面之言不足为信。那她们又有谁能证明?我若有嫌疑,那他们二人也逃脱不了。现下三个人里面,嬷嬷觉的是哪一个人那?”

    白嬷嬷语塞:“她们这些小丫环,就没那个胆子。”

    俞百桦轻笑:“难道嬷嬷就认为我就有吗?我就能堵上我的一生,去偷窃吗?被抓了,我还活不活,我能落得比他们更好的下场吗?”

    楼夫人见白嬷嬷被说的哑口,有些窝火:“的确,进过地窖的都有嫌疑。你不用觉的委屈,这事情会查出个结果来。先去你院中搜一搜吧,人赃并获,你也用不得,在这里百般狡辩了。若是没有,便也能洗脱你的罪名。”

    楼夫人的一句话,让俞百桦等人瞬间明白。这东珠啊,八成是在她院中里不知名的角落了,早知道就留着白术看院了,让人钻了空子,那就尽量的搅浑这池子水吧。

    白术急忙跪下:“夫人万万不可,就连夫人也觉得进过冰窖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在场的,除我以外的,每个人都进到冰窖之中找寻世子妃的踪迹。没准是有些胆大的,就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当场拿的也说不定。这要搜起来,便是搜到明日也搜不出个结果来。”

    “你道是养了俩条,会咬人的狗啊。”

    “东珠的遗失,我也能体谅婆婆的心情。只是这事急不得,凭什么就断定是今日丢的那?上次见到珠子又是什么时候那?这钥匙不一直都在白嬷嬷手里吗,监守自盗也未可知?”

    白嬷嬷气的骂道:“你狗血喷人。”

    俞百桦却是咬着不放:“白嬷嬷要如何自证那?毕竟钥匙一直在你手上,你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喽。”

    “我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夫人待我不薄,我的品行为人,夫人是知道的呀。我若有窃取之心,又怎么会忍到现在。”

    俞百桦捏着下巴微沉思:“可能是,你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替罪羊吧。”

    楼夫人见话题越扯越远,她已经听的烦了:“一派胡言。”

    “我说我没有动机,婆婆不信。白嬷嬷说她没有动机,我不信,却成了一派胡言。婆婆你这样实在是有失公允啊。”

    楼夫人起身:“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想听你们争论不休。这样是没有结果的,就搜院子吧。挨个挨个的搜,先从世子妃的院子搜起吧。”

    此时过多的狡辩就是不打自招,多说无益,这东西东西八成就在院中。婆婆一口咬定,不过是众人捏的一个套,和当年之事还是一模一样。俞百桦无奈的笑着,她还是毫无长进啊。

    俞百桦挡在众人身前:“你们统统不能进去,谁知道你们身上,带没带珠子,想要借机嫁祸于我。”

    楼夫人得意道:“她们不行,我来搜。”

    “婆婆也不行,既然是婆婆的东西,婆婆也有嫌疑。”

    “你这话真是荒谬,你是要将所有人都怀疑一遍吗。”

    俞百桦摇了摇头:“婆婆知道吗?如果我得了那么好的东西,一定会藏在一个屋内相当隐蔽的地方。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挖个坑裹条丝拍埋在树下的,也不会随便扔在哪个角落。我不让婆婆进去,并不是怀疑,是我觉的,婆婆一定受了挑唆。”

    楼夫人被拦着已是没有好气:“放肆,谁敢。”

    “若是没有受到挑唆,婆婆断然不会一口要定是我这个儿媳妇拿的。一定是有牙尖嘴利的婆子在挑唆。

    试问,我已经嫁到侯府,世子即是嫡子长孙,府上又无庶兄弟争斗。世子也无偏房妾室,一年之内生下子嗣,我便可母凭子贵,衣食无忧一辈子,我还用的着去窃取一条东珠,来让自己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吗。”

    俞百桦勾唇:“再者,我的母家并未遭逢变故,不需要我钱财相助。若不是有人恶言相对,婆婆怎么会,认为是我拿的那?就算我是嫁妇,是个外人,可我也是有朝一日,要生下楼家血脉的女人,比起这些毫无血亲的婆子丫环,难道我不应该更亲近些吗?”

    楼夫人耻笑:“既然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搜不得。”

    “不是搜不得,要搜可以,等到世子和侯爷这些无关人事回来搜,儿媳才能信服。”

    白嬷嬷推开俞百桦想要往里闯:“你以为世子会偏袒包庇你吗?”

    俞百桦像后跄踉的退了半步,被半夏单手撑住。半夏一抬手,白嬷嬷便缩着身子往后闪。

    俞百桦站定:“世子为什么会偏袒我,那是太后赐的,若是包庇就是欺君。比起性命来,我这个世子妃真的重要吗?嬷嬷不要妄自菲薄了吧。”

    就这样又是耗了半个时辰。

    白术见事态有些白热化,上前进言:“搜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各位嬷嬷姐妹们,我们互相搜搜,这身上没带东西的可以进去找。”

    彼此互相搜了身,几个丫环便进去一通翻找。

    “这里有翻过土的痕迹。”

    俞百桦冷笑:“找的可真快。”

    半夏劝慰道:“世子妃别怕,我们不会让世子妃受到伤害的。”

    丫环找出来一个蓝帕子,里面包着一串东西。

    楼夫人接过手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儿媳无话可说,这不是儿媳埋的,因为儿媳早就说过,既然是贵重的东西怎么会草草埋了。这样凭借一条绣帕栽赃的套路,不过是最常见的手段罢了。”

    楼夫人得意,很快就要赶走,这个她讨厌的人了,这之后,一定得选个合心意的儿媳妇。

    “既然是栽赃,那这可是你的帕子?”

    俞百桦展开自己的绣帕:“是我绣的。不过,这块帕子给世子的。我平日用的都是这样的,外面十文一条,普通绣娘绣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条我送人的帕子会用在这种地方。至于帕子的事情,世子可为我作证。”

    楼夫人看着帕子上精致的绣样,心里大呼可惜,若这不是她的儿媳妇,到是个手巧的孩子,而作为世子妃,单是手巧是不够的。

    白嬷嬷大笑:“这都人赃并获了,世子妃搬世子可没什么用了。”

    楼夫人打开绣帕,看着手心中的木质手串,当时一惊,好在近前的丫环扶住。

    俞百桦因着没见过东珠,就眺眼望过去:“这是东珠吗?这不是木珠吗?”

    白术瞧出不对劲来,还以为是世子回来了,不由心上一喜,扯了扯世子妃,示意她不要多问。

    “东西去哪了?”

    白嬷嬷也是一惊,不由看向春米云燕俩丫环。云燕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一个劲的摇头。

    欢脂深呼一口气,一拐一拐走过去跪下:“夫人,奴婢可以为世子妃作证,世子妃是被冤枉的。”

    众人又看向突然出现的欢脂。

    白术赶忙接话:“欢脂姐姐可看到什么,如实说出来便好。”

    “奴婢正巧来寻世子妃说事,就见春米神色紧张的从世子妃院中的树边离去。奴婢觉的奇怪,就跟了过去,见她拿出一串珠子,好像在说可以买不少钱,顺便还有替罪羊。因为离的太远,也没太听清,见她就蹲在树旁,奴婢不以为意,便回去了。”

    “你胡说,我没有。”云燕大喊。

    “奴婢没遇到世子妃,这又来寻,见这么多人,这下奴婢算想明白。”

    楼夫人现在只关心东珠的事情:“东西在哪?。”

    欢脂带着众人来到西面的树下:“就是此处。”

    楼夫人拿着东珠的项链,不由松了口气:“她是你的陪嫁丫环,你作何解释。”

    俞百桦哑口,是啊,该作何解释,是她指使丫环这么做的,还是事情原本如此,这太微妙了。看来她这个新妇真的是难讨婆婆欢心啊。

    白术想到一件事:“夫人,除了欢脂,还有一人能证明世子妃的清白,那就是事发之时,站在那个拱门处的,洗马小厮芦草。”

    “怎么讲。”

    “几日前,这个小厮缺二十钱给母亲抓药,便斗胆给世子妃讲笑话讨赏。因讲的有趣,世子赏了他一贯钱。他人实在,觉的拿这些钱,心上不安,便想着继续为世子妃讲笑话,把这差值补回来。

    天天在吃饭的空档来着里等着。一来晌午,院里的丫环要去取饭,二来这个时候他有休息。她日日都来,讲笑话给我,再有我转告世子妃,但我觉的他身份卑微,从不曾转告世子妃,每次都将他回绝。今天他来了吗,若是来了,就一定看清楚了,这进出的丫环都有谁。”

    楼夫人蹙眉,只得应声:“去,把这个人叫来。”

    白术舔唇,有些没把握,毕竟人是夫人派去叫的:“你就把你今日来时,瞧见的说一下。”

    芦草打量这众人,看着俩拨人对质的样子,估摸着不像好事,有些紧张。一别暗中观察,一别娓娓道来。

    “我……小人……芦草,坐在这等酒窝姐姐。就看见世子妃,一走三歇身子好像不舒服的往回走。因着小的是外院的,就没上去帮忙。平日酒窝姐姐这时候,会去厨房。我就想着在多等等,就看到,这位嬷嬷来了,然后世子妃和酒窝姐姐出去了。”

    芦草指着马嬷嬷,传话的确实是马嬷嬷,众人觉的他话可信。

    “芦草等了好一会,怕耽搁了正事,就准备回去的。就看到这位姐姐进了院子,我想也许是世子妃院里的丫环,就想让她帮着传个信,但她看起来很急,的往东边去了,然后这个时候,我又看见这位姐姐……”

    白术听到着,许是欢脂换的,芦草说云燕去的是东,可东西却埋在院子西边。白术使眼色,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芦草不要再说下去。好在芦草机灵,四下瞟的时候,察觉到了。

    白嬷嬷一听这,估摸是给欢脂掉包了,追问:“你看到欢脂怎么了?”

    欢脂一慌,忙磕头:“是欢脂当时起了疑,才一直跟着的,不是故意要跟的。”

    “没问你。”

    芦草心上了然,舔唇:“我确实看到这位姐姐,一直跟着。所以觉的很可疑,这才不敢说的。”

    楼夫人长叹一口气,真是没有一个中用的,给春米使了个眼色,春米抱住俞百桦的腿“世子妃,救救奴婢吧,奴婢都是一心为了你,你说你得了这条项帘,便可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半夏上来闷头就是俩脚,一脚正面门踢的春米当时就满脸血,俩颗牙就蹦了出来,一脚侧踢在太阳穴上,当时晕死过去:“真是疯狗乱咬人。”

    春米满脸血,一动不动,众人心中一骸,对半夏的感觉大为改观。

    “婆婆既然找到了东西,犯人也找到了,儿媳也能洗脱这罪名了。”

    楼夫人不满:“哼,但愿春米说的是假。”

    “春米跟在婆婆身边多年,自然是知根知底。儿媳在这谢过婆婆了,亏得婆婆洞察秋毫,才免去了,对儿媳不必要的误会。”

    楼夫人冷哼一声,率众人散去。俞百桦心防一松,便觉的全身疲惫,向后栽倒过去。

    坚实又熟悉的臂弯将她懒腰接住:“世子妃,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