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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宋家的变故
付东华没有迅速就回答宋父的问题，而是转头柔柔地看着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才走到了宋父的跟前说：“刚才液晶屏幕上的那个人我想宋老板应该认识，至于裴锦的书信我想你也看了，大可不必再跟我提及瑶瑶了吧？”看到付东华脸色青白，付东华又接着沉着声道，“宋老板是个聪明人，当知道我欠了瑶瑶一条命，可是宋家也欠了我一个瑶瑶，不是吗？”
付东华的话直指要害，宋父背着手转身一句话也不再多说。我深深地望着男人，他的眸光在我的眼睛里蔓延成一道伶俐的风景来。
我还在付东华饶有趣味的目光里发呆，阿超却匆匆地从门外进来了：“少爷，”阿超又看了一眼我道，“刚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宋老板咳了一口血。”
良久，付东华才慢慢地开口，我听不清男人的语气里是悲凉还是萧瑟，总之像是一阵秋风扫过五号别墅的客厅：“这不意外，虎毒不食子。瑶瑶是宋老板的亲生女儿，却在爱妻的手里殒命，伤心抑郁，悲痛在所难免。”
我一怔，“宋老板袒护宋玉妍的行为，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付东华目光惆怅，“他一定不会再拿宋玉妍的生命做代价了，宋老板久经商场，手上沾染了不少黑暗，却没想到，倒也是个慈父的模样。”
世如秋风，清扫落叶般的颓败说得也不过是这样，我仿佛看到了宋家落魄的未来。
果不其然。上午才从付公馆离开的宋家人，晚上公司里就传来了瓜分股份的风头。据说宋老板把旗下所有的资产转给了女儿宋玉妍。
“东华，你怎么看？”听了阿超的汇报，我看着端坐在我身边没有表情的男人问道。
“毕竟宋家母女杀害了瑶瑶的时候宋玉妍尚未成人，宋父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抱有慈悲的。只是宋母这个宋家夫人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付东华冷静地分析，把宋父的心理形象剖析得入木三分，我恍然大悟。
可是转眼我内心的伤疤又被揭开，宋玉妍怎么能够在她父亲的庇佑下如此逍遥，我的手紧紧地挎住付东华的手臂，心中百感交集。
“你放心，”付东华仿佛总能够第一时间洞穿我的心思，“仇恨和温暖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白白抹去，你记得的不记得的，我都会替你记住。”
我听了之后心头一暖，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想要把身上的包袱统统抛掉，让男人替我承担一切。可是转瞬就心软了，我终究是舍不得，舍不得让他替我负重前行。怎么都舍不得。
如付东华所言，他派人去调查了宋家在美国的别墅。当初这栋富人区的别墅本来就是付东华给他们购买的，当时宋老板在商场上树敌已多，男人为了保护宋家人的安危亲手在室内给他们设计了重重机关，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周全宋玉瑶的家人。所以这些机关付东华再熟悉不过，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回复，说是依照命令偷偷地潜入宋家的别墅，并没有发现什么日记，很可能日记本已经被他们提前损毁了。
“这个老狐狸！”付东华的眸光突然变得阴沉，我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得，那个日记本被小锦发现了之后她一定会有所察觉。
“可是少爷，我们这边却有了新的发现。”阿超看着付东华眉眼清冷，一如他的少爷：“虽然咱们的人没有找到日记本，到时却发现了当时枪杀了宋玉瑶小姐的绑架犯。”
“当真？”付东华本来温和沉稳的脸上浮起一丝难掩的激动，“没有搞错？”
男人反复的征求阿超的意见，想要从阿超的口中确定这条让他激动的好消息。的确，他的确是该这么惊喜的，毕竟宋玉瑶是付东华深爱的女人，为了男人而中枪离世，男人怎么都该为他报仇的，现在找到了杀害她的凶手，男人当立即指正他才是。
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到男人脸上的那种欣喜和释然时会有一丝难过，若不是喜欢宋玉瑶到了极点，男人怎么会为她欢喜又为她忧愁。我告诉自己：赫菲，你要深明大义，要明辨是非，宋玉瑶为了付东华而离开了这个世界，男人为她伤心为她欢喜也是应该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圣人，却在自己设计下的死胡同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我能够做得就是好好的让自己相信男人，也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胸因为绵延怯懦的爱意变得狭隘起来。仅此而已。
“不会弄错的，眼角的黑痣一模一样。”阿超坚定地说，对自己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自信。
“好啊！”付东华抱臂而立，眉梢尽是恨意，“既然找到了那个人，那就直接调查出他的国籍，去他们的警署指正他吧！”男人坚决得很，没有一丝犹疑。
可是我这边却犯了难，就算是这个杀害宋玉瑶的绑架犯有千般不是，付东华也不应该现在就立刻把他移交警署处决了他，如果男人真的那样做了，饶是在世界上哪个国家，杀人犯的身份也能够让他离死期不远了，可现在这个人还不能死：“东华，你当真觉得现在就要让这个杀人犯被移交到法院？”
“怎么了菲菲，难道你不觉得他杀害了瑶瑶，应该被立刻处决吗？”这牵涉起宋玉瑶的事情，付东华总是有些慌乱。
“倒也不是，”我没想过要跟男人卖关子，“这个人既然是杀害宋小姐的凶手，那你可记得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代替他在牢狱里含冤自杀？”
倒也不是说裴姐的父亲是真的十足十受了冤枉，可是宋家的权力在北美只手遮天，找个替死鬼是个再也简单不过的问题。
“你说的是小锦的父亲？”男人顿悟，“对！小锦的父亲因为不想让她们母女蒙羞便在美国的牢狱里自杀身亡，美国警方还一直以为裴伯父就是杀害瑶瑶的真凶，他们却不知道伤害瑶瑶的另有其人！”
“美国警方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个咱们无从谈起，”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条更完美的计划正在我的腹中疯长出来：“不知道东华有没有能力让这个人亲手去指正宋母，这样的话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付东华转过头来，有些难以置信，“菲菲你说的对，宋母丧尽天良，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总归不该被埋没在尘埃里！她让瑶瑶受的苦难，我一定让她血债血偿！”
“阿超，”我转过头去看着沉默地阿超，“让这个人指正宋母，有把握吗？”
“这个人有一妻女，在旧金山定居。”阿超回答道。
如此这般，想必宋母这次是难逃法网了。
“少爷！少爷！”
正当和付东华阿超三个人在商量着准备把宋母送入牢房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时，刘姨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刘姨怎么了？你且慢些说。”付东华总是这样，总能在身边的人拿不定注意时无比从容，不失风雅。
“宋老板、死了。”刘姨有些紧张。
什么？我大惊，宋玉妍的父亲竟然死去了：“是什么原因？自杀还是他杀？”
“听闻宋老板大病已久，早就查出来是尿毒症晚期，这突然死去算是突然，倒也不算突然。”果然是付家的老奴，只是片刻的时间，这会儿就已经把自己调整地沉稳了许多。
“刘姨说得对，”男人没有太多的迟疑，冷冷地发话：“宋老板的确身体不大好，再加上年事已高，又知道了失去女儿的真相，难免一时气郁难解，但也没什么意外的。这样也好，既然他那么在意瑶瑶，也该好好的陪陪她了。”
可能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付东华张口闭口都是这个让挂怀的女子。只是我的心里有些郁闷，宋老板虽然的确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黑心声音，可到底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宋玉妍若是有些良知，这会儿不会比我当时失去母亲的时候轻松吧！
这样想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果报应，世间万物，下一秒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只是经此一事，倒让我认清了这个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的女子，宋玉瑶在付东华心目中的地位。我该是烦心还是开心，因为付东华的情深义重。
宋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匆匆地带着宋老板的遗体去了美国。以前听付东华说起过宋玉瑶，是为很特别的女孩子，在美国跟宋老板过去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同意移民到美国。
那么年轻就那么有主见的确很让人敬佩，只是宋老板被宋玉妍母女带会了美国不知道会不会是一种遗憾，因为宋玉瑶的坟墓就在社都，不知道这宋老板在以后的长眠中是想陪着自己的女儿宋玉瑶，还是想留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