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床笫之欢

狐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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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手中握着酒壶。眼睛望向了殿门的位置。半响沒有说话。

    余香暗自猜测着。他是在回忆吗。回忆当年茹嫔走进这正殿时。也是一番娇俏模样。惹人怜惜。

    “天宁。所幸你一直陪伴在本宫身边。”当太子回过神时。伸手将余香拽到软榻上。揽在怀中。轻声说道。

    余香睫毛微微一动。这一幕是她早就料到的。也是她千算万算谋來的。

    “殿下。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成为谁。”余香在太子耳边柔声回应。手却不老实的伸进他的长袍中。

    本就是醉了。心又疲累不堪。面对着主动的余香。太子怎么会拒绝。

    那游走的唇。那起伏的身子。在这软榻之上。尽做了一夜令人娇羞的事。

    达公公退出殿外。合上殿门。心道这余香定会成为储宫的女主子。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了。

    从软榻又到床笫之间。余香只觉得身子酥软。一夜歇息不得。

    那温暖如春的太子。却在这月上柳梢时凶猛如虎。让她娇喘连连。

    与第一次的紧张有所不同。她渐渐适应着他的节奏。追随着。带动着……

    当那藏匿于心头的情愫全部释放出來。太子轻轻亲吻她的唇瓣。道:“天宁。多好。有你一直陪着我。”

    每一次在床榻上。太子的自称都会变成“我”。这样的转变曾让余香心动。可此时。她却不禁在想。太子在别人的床上时。大抵也是这样。这只是他的习惯。并不是疼爱她的表现。

    “我说过。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成为谁。莫说你是当朝太子。你纵然是乡间布衣。我也是如此。”余香将头枕在太子胸前。轻声细语。她第一次抛却了尊卑。以“我”的方式。以一个平等的语气。跟太子说话。

    太子沒有觉得不妥。听见她的话。将手臂附在她的手上。轻轻摆弄着她的葱葱玉指。

    “你说也真是巧合吧。若是平阳沒有将你带过來。我岂不是一辈子都遇不上你。”太子难得会在这深夜与人聊聊。本是醉得发昏的脑袋。此时蓦然清醒了许多。上一次跟人秉烛夜谈还是什么时候來着。哦。他想起來了。是张放。想來他已经离宫许久了。倒是也不知道现如今过得好不好。

    感觉到太子愣神。余香翻了个神。双臂交叠拄在太子胸前。弹着脑袋瞧他笑。“太子可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为何一个劲儿盯着你看。听你问话。又慌张的要逃走。”

    太子飘远的思绪被余香唤了回來。望着她额边撒乱的发丝。他伸手将其轻轻拨至耳后。说道:“那日只觉得你既刁蛮任性。又不懂规矩。若不是瞧出你眼睛里那抹不同年龄的倔强。我怕是早就将你寻个理由问斩了。你倒是说说。那日如此不懂规矩。可是为了什么。”

    “太子。有沒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就是那种在人群里。只需望一眼。就觉得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好看。”余香“咯咯”笑着。伸手抚摸太子的轮廓。这张脸是真的那般俊俏啊。

    “哦。我长得俊朗么……这倒是还真沒人说过。不过也该料到吧。怎么。那日就将你迷住了吗。沒想到你小小年纪。倒还是个好色之徒。”太子大笑。觉得余香越來越有趣了。从未有人评论过他的长相。好看也好。难看也罢。谁敢评说呢。倒是她。一如既往的放肆。不过这个理由。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喜欢听的。

    “殿下。你说若是那日你心念一动。失手将我问斩了。你该觉得多遗憾啊。我这么体贴聪慧。这么伶俐大方。要是你身边沒有我。该有多么寂寞无趣啊。”余香有些得寸进尺。仗着床上太子宠她。又开始沒羞沒臊起來。

    太子的手掌照着她的屁股使劲儿拍了一下。道:“不知羞。怎么天下还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家。成天夸奖自己有多好。”

    “还不是仗着你宠我”。余香浅笑。轻轻在太子唇上啄了一口。随即换來的便是更加热烈的吻。

    说是情深至此也好。说是各有所图也罢。在这夜色之中。不过是两个寂寞的灵魂。相互交缠。寻求对方身上一丝触手可及的温暖。

    天已大亮。这储宫正殿内却还弥漫着一股昏昏欲睡的沉寂。达公公见那幔帐低垂。犹豫着要不要催这两人起床。

    “师傅。这宣室殿已经退朝了。大司农正赶往储宫。再不唤太子殿下起床怕是就來不及了。”自乐子死后。达公公的徒弟福子就接了班。自己人伺候主子。达公公也觉得可以放心一些。起码他的徒弟。不会犯下跟乐子一样乱吃主子御膳的过错。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达公公示意福子退下。自己移步到了太子的床榻前。

    “殿下。天已大亮。”

    见床幔内沒有反应。达公公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道:“殿下。大司农已经赶往储宫。您该起床更衣了。”

    太子依然沒有醒过來的意思。达公公直接掀开了纱幔。却在同一刻。一个人影跳下了床。

    “达公公早”。余香干笑着。利落的穿好外衣。跑了出去。

    达公公望着那背影皱眉。却见太子捂着脑袋坐了起來。道:“什么事啊。大吵大嚷的。睡个觉也不得安生。”

    “殿下。已经日上三竿了。”达公公提醒着。

    “日上三竿又怎么了。哪条律法规定人不能睡到三竿以后。”太子伸了个懒腰。见身旁沒了人影。就知道她又偷偷跑回绣梅馆了。

    达公公伸手召唤门口的奴婢进來给太子更衣。道:“日上三竿不要紧。大司农人眼看着就要到这储宫正殿了。殿下还睡得着吗。”

    听见这话。太子急了。伸手让侍婢帮着换衣服。怎么险些忘记这事儿。都怪余香那个小妖精。

    大司农其实早就到了。此时人正候在储宫门外。听闻太子还沒有起床。手指已经捏成了拳状。

    当初将茹儿送进宫的时候。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太子。平生不用多宠爱她。起码要善待她。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希望她受委屈。

    太子当时怎么做的。信誓旦旦。对天起誓。说此生会对茹儿好。

    这才几年的光景。太子对茹儿怎么个好法。夺其性命的好吗。

    曾想过世世代代效忠于你刘家。曾在心中承诺。他日待你接手大统。必将全心尽力辅助你为帝。可是你怎么对茹儿的。又是如何对我的。

    茹儿昨儿个刚走。你但凡有心一些。能够在今日睡到日上三竿。你但凡觉得心中内疚。能够让我候在这艳阳之下。等你起床。。

    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大司农此时心中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当今圣上一心痴迷于修仙之术。他本将期望都寄托在太子身上。以为此人良善、忠厚。待登基之时。有当朝几位老臣辅助。必将成为一代贤君。

    可是。现如今且看这太子的所作所为。还远远不及他父皇的当年。

    二十多岁。未曾亲政。不知礼法。不懂江山。小小的后宫都不知如何安定。何以指望他稳朝堂。平战乱。。

    只可惜茹儿。是父亲看走了眼。错将你托付他人。

    “大司农大人。太子殿下有请”。达公公出來招呼。瞧见大司农的脸色。心中也知此行不善。

    将大司农引到前厅。达公公便悄悄退下了。

    “臣李墨安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大司农对着太子施以大礼。心中却是一声又一声哀叹。

    “大人快快请起。今日相见。并非什么令人心安之事。茹嫔昨日上吊自尽。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此事原非本宫所愿。事已至此。也是无可挽回。李大人节哀。”太子将大司农扶起來。望着那张脸。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小女自幼娇生惯养。脾气秉性臣都知晓。她心存歹念。意欲毒害皇长孙殿下。罪无可恕。死有余辜。”大司农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稳。可心中却是想着另一番说辞。

    他自认举头三尺有神明。敢问太子曾经当众起誓之时。可是将那神明放在心中。今日太子这一句节哀。里面可有一点愧疚之意。

    茹儿伺候了你四年。自问无功劳。有苦劳。她这些年來寄回去的每一封家书。句句都在提起你。她的心思里面装了多少你。怕是你永远猜测不到。

    毒害皇长孙。皇长孙现在不是安安生生的住在关雎殿内吗。他出事了吗。你们真的证据确凿。茹儿想要他的命吗。可是茹儿呢。现在人已命丧黄泉。你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尽身亡。难道不是你将她逼的走投无路吗。

    大司农独女。当朝太子之嫔。一夕之间贬为庶人。终身囚禁于永巷。至死方休。刘骜。亏你说得出口。

    你要让她以何脸面走到永巷。你要让她以何念头在那永巷之内。活到寿终。

    孩子。爹今日的这一句死有余辜。你别怨。他日。爹必然要亲手终结了这太子的性命。叫他去给你陪葬。

    那九泉之下。据说冷得很。爹到时候让这太子下去帮你暖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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