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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要么跪，要么滚
清风浮动，隐约可见杜蕊莹白的纤手，藏在了袖子之中，清风拂过了杜蕊手腕之上的鸳鸯碧，发出了声声脆响。
杜蕊的眉梢一挑，眸光泛起了粼粼波光，饶有兴致地望着孙氏，瞧着孙氏的眸光漫过了莫凝的身子，朝着青松阁的院落之中看了过去，杜蕊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
盈盈地抬起了染着蔻丹的手，杜蕊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珠花的流苏，淡然一笑，淡淡地说道：“夜黑风大雨又急，二姨娘不在牡丹阁之中绣着，跑到青松阁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你给我让开！！”孙氏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染着千层红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一双凤目好似被乌云所掩盖，怒喝道。
“早先听闻五姨娘提及，说二姨娘染了风寒，瞧着二姨娘中气十足，倒不像是染了风寒。”杜蕊眉宇之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哂笑，眸光漾过了一抹揶揄之色。
“我在说一遍，你给我让开！”孙氏的面色阴沉，眼底涌上了一抹凛然。
杜蕊看着孙氏眸光之中刺目的寒意，淡淡地笑了笑，仿佛没有瞧见似的，抬手挽起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二姨娘大好的威风，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其实你能够造次的！”
孙氏的面色苍白如纸，耳畔不断地传来一阵阵杜阳的凄惨轻呼，孙氏感觉自己的心，犹如被成千上万只蚂蚁钻进入了一般的疼。
贝齿紧紧地咬了咬唇瓣，口中弥散了一股子血腥的腥甘，“大小姐万福，妾室孙氏给大小姐请安。”
“呵！”杜蕊冷笑，眼波流转，顺着孙氏的眸光朝着院落之中痛苦呻吟着的杜阳瞟了一眼，颌了颌首，淡淡地说道：“二姨娘若是早就这般识时务，也就无需在门口这般浪费唇舌了。”
孙氏感觉自己的胸口涌上了一股热血，若不是因为杜阳，她才不会委曲求全，现下，瞧着杜蕊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孙氏便猛然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杜蕊，苍白的双唇微启，声音清冷地道：“大小姐，我现在能够进去了吗！？”
杜蕊朝着莫凝瞟了一眼，轻轻地抚了抚手，吩咐道：“让二姨娘进去吧。”
“是。”莫凝应了一声，侧过了身子，朝着青松阁的院落之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淡淡地道：“二夫人有请。”
“哼！”孙氏冷哼了一声，凛然的眸光，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莫凝，举步跨过了门槛，径直地走进了青松阁之中。
孙氏也不顾大雨之势，直接朝着杜阳冲了过去，她俯下了身子，将杜阳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泪水，颤声道：“阳儿，为娘来晚了。”
杜阳缓缓地掀开了眼皮儿，孙氏的模样，映入了杜阳的双瞳之中，颤抖着的双唇微启，用了好半晌的力气，方才从杜阳的唇齿间挤出来了两个字，“母亲。”
孙氏眼泪，双眸之中的眼泪，宛如着暴雨一般，她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试了试杜阳唇角之上的血迹，猛然侧目，一双瞳仁之中，充满了阴戾之色，怒声咆哮道：“敢问大小姐，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您竟然要这么对他？！”
杜蕊的双眸静若深潭，面色古井不波，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她淡然一笑，朱唇微启，自由轻逸之声，从杜蕊的唇齿之间溢出，“羞辱嫡母、嫡长姐，二姨娘觉着，这个罪名难道不应高如此吗！？”
“阳儿乃是尚书府之中的长子，你这么做，就不怕老爷会……”
“呵！”杜蕊抬手轻抚云髻，哂笑了一声，她好似冷风之中的雪，一身惊华之色，给人一种不近咫尺的感觉，她的冷笑声，打断了孙氏的话，举步上前，身后的莫凝很自然地撑开了雨伞，遮住了杜蕊的头顶。
杜蕊莲步轻移，待走到了孙氏和杜阳的身前之时，她垂眸，那双眸子宛如潋滟的湖面一般，揶揄道：“尚书大人这会子功夫，满心都系在他的前途，和尚书府满门的荣耀上，你以为，没有我的吩咐，他敢说半个不字吗？！”
“你……”孙氏抬眸，眸光一凛，怒喝道：“杜蕊，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杜蕊看着面容憔悴，宛如风雨之中凋零的花儿一般的孙氏，语气清冷如冰，“二姨娘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都还没有遭到报应，我只不过是将你们施在我身上的奉还给你们，何来报应之说。”
“吱吱……”
杜蕊的耳畔，孙氏紧咬牙关的声音清晰可闻。
杜蕊清冷开口，道：“我若是你，现在就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还能够饶了杜阳一条贱命！！”
“休想！！”孙氏眸光一寒，怀抱着杜阳的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仿佛下一瞬，就想要朝着杜蕊冲过去似的。
而杜蕊，却仿佛没有瞧见孙氏的眸光似的，唇畔依旧噙着一抹邪魅的浅笑，宛如碧湖一般清亮的眸子，淡淡地望着孙氏，鼻端之中发出了一声轻哼，不冷不热地笑道：“二姨娘也可以继续耽搁在这里，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杜家大少爷，还能不能够撑下去。”
“你已经夺回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孙氏抬眸，怒视杜蕊，咆哮道。
杜蕊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冷冷地睨视着孙氏，她缓缓地抬起了手来，手腕之上的鸳鸯碧，随着杜蕊手头上的动作，发出了声声脆响，“我想要的一切？！二姨娘似乎还没有看清吧，尚书府之中的一切，只不过是你们想要的，我压根就不在乎。”
“那你想要如何！？”孙氏眸光一厉，怒喝道。
“呵呵。”杜蕊微微地扬起了尖尖的下巴，淡淡地瞥了一眼孙氏，哂笑着说道：“你知道，猫捉老鼠时，为什么不将老鼠直接吃掉，而是要好好的戏虐一番。”
“你未免也太过狠毒了吧！”孙氏烟波一动，瞳仁微微地瑟缩。
“呵呵！”杜蕊又笑，冷然道：“相对二姨娘，我这还算是轻的，你要么跪，要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