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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凡往台下扫视了一眼，着急地寻找着一个人。
他找的是谢桃李那臭小子，那小子负责接待客商和签订单，但签了多少却没给他说一下。现在女市长突然问他签了多少订单，这叫他怎么回答啊？他现在最希望出现的情况就是谢桃李那小子举着一只大牌子，而那只大牌子上写着答案。
可是，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那里看得见那小子啊。
柳媚的笑容也僵了一下，她本来是想李凡配合她，与她在台上互动，一口说出答案的，可心细的她刚刚才发现——华安药业的老总居然不知道他签了多少订单！
“是一千一百万听啊！”柳媚故作激动地抢先说出了答案，她真的担心李凡随便杜撰一个答案，比如一百万或者两百万什么的，那就闹笑话了。
这个答案也把李凡吓了一跳。目前，固本饮的出厂价是三元八，一千一百万听的总订单，那就是四千万的生意！
看来新的生产线必须得提前生产了，不然客商催货的电话能把华安药业销售科的电话打爆。
“我完全相信，华安药业有可能会发展成我们天朝的百事可乐。李总，我很少敬佩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敬佩你。你白手起家，而且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如此的成就，要是再给你个十年八年，呵呵，我要和你说话，恐怕都要预约咯。”柳媚笑着说道。
李凡很清楚，这是柳媚为了活跃会场气氛才说的恭维他的话，他也不至于受了一个女市长的恭维就飘飘欲仙了，他赶紧客气地道：“柳市长说笑了，华安药业现在的规模还很小，都还没有上市呢，距离成功的路还很长，还希望柳市长你以后多多支持啊。”
谦虚有礼，谈吐大方，柳媚对李凡的印象显然不错，她笑着点了点头，“李总，你给大家说点什么吧，分享一下你创业的经验。在场的，有很多都是小厂小企业的老板，他们都视你为榜样呢。”
李凡看了柳媚一眼，“随便说点什么吗？”
柳媚点头，“随便说点什么。”
李凡走到了话筒前，清理了一下嗓子，神态谦和地道：“大家好，我叫李凡，华安药业的法人，在这里我就唠叨唠叨，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创业历程吧。我创业之初，其实连一分钱本钱都没有。哎，当初真是艰难啊。”
“华安药业建成之初，企业没有半点知名度，产品更没有半点知名度，积压在仓库里怎么也买不出去，那段时间我都掉了十斤肉啊。你们不知道，我当初想把固本饮拿到锦官城场来推销，但却遭遇了黑恶势力的拦阻，他们不让固本饮进入这个城市的卖场。我当时，气得都想跳楼了。”
这番话突然就说出来了，谁都没有预料到。
柳媚很错愕地愣在了当场。
严飞和郝力的脸却都烂得快掉在地上了。李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他严飞和郝力当初封锁了锦官城的市场，但他们却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是在私下的场合里，李凡就算说破喉咙他们也不管，但是眼下却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啊，不仅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厂商和经销商，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他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下说这种事情！
“李总你！”柳媚很着急地看着李凡，生怕他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事的真伪先不谈，首先一点就是丑恶的性质，要是媒体记者深挖一下，那真不知道会被他们描绘成什么样子。
“哦，对不起，对不起。”李凡假惺惺地摸了一下眼角，假装擦去眼泪的样子，他的声音却变得哽咽了起来，“哎，实在不好意思，想起当初辛酸创业的过程，我就想流眼泪。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同行，大的老板，小的老板，谁没个艰苦创业的经历啊，我说的你们就当没听见吧。这里我就不说了，谢谢。”
“李总，你说的是真的吗？当初居然黑恶实力阻止固本饮这么好的产品进入锦官城的市场？这太过分了吧？”一个记者跟着就发问了。
“是啊，那个黑恶势力究竟是什么性质的黑恶势力啊？你说说吧，李总，我们有知情权。”
“李总，请你谈谈……”
本来还与发言台隔着一段距离的记者们一涌而上，手中的话筒拿得高高的，摄影的也不停地按动快门，手中的单反相机咔咔地响个不停。
柳媚着急地走到了发言台上，与李凡并肩站立，抢着说道：“我敢调来任职不久，我不了解情况，不过如果李总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会调查出真相来。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李凡伤感地道：“哎，你们不要问了，我不想说。”
“你是不敢说吗？”
“对方有保护伞吗？”
“有大老虎撑腰吗？”
李凡不想说，却偏偏把话题往那件事上引，而且他有限度的爆料根本就无法满足那些记者的好奇心。
他完全相信，这些记者随后会自己去挖题材，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那些当初不敢买固本饮的卖场老板也会成为他们的采访对象。至于这些记者能挖多少内幕出来？那真的是无法想象。
目的达到了，李凡也闭嘴了。
本来，他是没有计划做这件事的。柳媚叫他上台，他忽然就有了这个灵感。如果不是这么个万众瞩目，全国关注的场合，他才没兴趣讲什么创业的故事呢。
李凡转身往台下走，柳媚根本就不敢再留他在台上说什么了。一群记者围着她发问，她也抽不开身。
严飞和郝力看着慢吞吞走来的李凡，两人的眼神都宛如刀子一般锋利。就刚刚发生的事情而言，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先暂且不谈，但麻烦是避免不了的了。
现在的记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幕能瞒得住神通广大的他们，他们不添油加醋就算祖宗显灵了，还能指望他们什么都挖不到吗？
走到两人身边，李凡停下了脚步，面带笑容，亲切地道：“哟，这不是郝哥和严大少爷吗？有没有空，一起喝茶？”
“你少猖狂！你把老子惹毛了！”严飞指着李凡。
李凡伸手就抓去了他的指头，笑道：“嘿，有进步，骂人都学会用老子这个词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既然都要骂人了，你还充什么斯文啊。像我这样，我来骂你……你妈逼。学会了吗？”
“你！哎哟！”严飞刚要回骂，但被李凡握着的手指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感觉手指就像是被老虎钳夹着一样，骨头都要被捏爆了！
“我再教你一点，骂人，你得看你惹得起那个人没有。不然，就是找打。记住了吗？”李凡松开了严飞的手指头。
郝力冷冷地看着躺在，声音也冷冰冰的，“李凡，嗯，好样的，有点意思。”
李凡凑头过去，在他耳边说道：“姓郝的，别惹我。”
郝力咧嘴笑了一下，一嘴烟牙。
“昨日，西部展销会上，新兴企业家李凡爆料，最近卖得很火的固本饮当初居然没法进入锦官城场。要知道，华安药业是西部地区新兴的企业，它的产品进入锦官城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最佳的选择，但是却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阻止进入锦官城场。”
“后来，固本饮在外地市场卖得很火的时候，固本饮才有幸进入锦官城场。据悉，当初阻止华安药业固本饮进入锦官城场的是当地一个严姓地产商的儿子，还有一个郝姓人士。改革开放到今天，我们的市场制度已经相当完善，但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惊讶……”
这是一个门户网站上发布的新闻，关于西部展销会上的事情。
李凡的爆料，一下子就产生了效果。虽然没有具体提到严飞和郝力的名字，但也差不多了，知道内情的人很容易就会猜到是严飞和郝力。
而对于普通读者而言，越是这种不点名只提姓的报道会让他们觉得气愤。
原因很简单，这种报道的方式会让他们觉得文中的严姓地产商的儿子，还有那个白姓人士背后有保护伞为他们撑腰，不然为什么不敢提名字呢？
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媒体不提真名全名，那是因为在没有证据的支撑下指责人家犯了法，人家完全可以控告这家媒体。
所以，这种报道方式也是一种规避麻烦的安全模式。媒体这样写，严飞和郝力总不能去告人家诽谤吧？这世界上姓严姓郝的人多了去了！
郝力这样的人不怕任何媒体爆料，但他却害怕给他身后的那个人物惹来麻烦。所以，事情被媒体捅出去的时候，他对李凡的恨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上。
“是是，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别墅的泳池边，郝力接听着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表情严肃，语气也恭恭敬敬的。
能让郝力这样的人物如此紧张和恭敬的，不会是小人物。
接了电话，郝力一脚将泳池边的一只沙滩椅踢翻在地，这还不解气，他举起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部价值好几千的苹果手机顿时摔碎在了地上，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摔碎了手机，郝力却还是暴跳如雷的状态，他吼道：“那乡巴佬小子怎么就敢这么嚣张？和我作对，他有没有想过他会死？啊？他有没有想过！”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抽着烟，很平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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