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执着

傲娇的米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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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陈珈在宿舍里躲了整整一天。隔着一扇门,她知道整个警队因为白嘉祥的意外成了沸水,从早沸腾到晚,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入夜之后,她忍不住溜去了209宿舍,空空如也的房间昭示着吴修如他所说那样悄悄离开了警队。房间空了,手机号码空了,她的一颗心也跟着空了。看着曾经翻滚过的大床,她很想躺上去狠狠地大哭一场,想归想,眼泪却是一滴都没有。

    又过了一天,警队的秩序稍有恢复,李志军的帮手刘白再次受托给她带了点儿东西。巧克力,咖啡、面包、热水,李志军还真是了解她。有了食物,她更不想出门了,又在宿舍里赖了整整两天。

    中秋过后第五天,陈珈在半夜里忽然醒来,只觉得寒气逼人,刺入肌骨。已是深秋,气温一日低过一日,她还盖着王强帮买的夏被。抱着薄被,她突然放声大哭,生命的无常与无力随着哭声宣泄而出。

    逃避了很多天的人,终于在隔天清晨去了食堂。她的步伐有些虚浮,红肿的双眼惹来无数视线,同情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来这儿一个多月了,她没结交过朋友,也没在哪个部门待很长时间,她的存在就像飘荡在警队的一抹游魂。人人能看见,却都不愿主动接近。

    “师傅,一碗小米粥。”

    “和她一样,外加两个馒头,刷我的卡。”

    陈珈看着身旁的法医陈笑笑,“昨晚值班?那么早?”

    “恩,双节,留在办公室待命。你呢,好几天没见,还以为你和吴教授一起走了。”突然听人提起吴修,陈珈感到胸口像被凿子凿了一下,好容易包装出的坚强瞬间碎成了渣。

    “我在宿舍,不知道吴教授什么时候走的。”法医陈仿佛才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后知后觉的说,“白队的事儿太意外了,你别难过……”

    “我这些天都在宿舍,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法医陈左右看了看,低声说,“知道吗,汪洋和白队都是林局的人,出了这种事,林局比谁都恼火。【愛↑去△小↓說△網w  qu 】案子由他亲自侦办,估计他想大事化小,可惜汪洋还背着黄婷案,也亏得他死了,他若不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听法医陈这么一说,陈珈纳闷了,一个刚转正的法医怎么知道那么多内幕?又怎么会说出幸亏汪洋死了,若他不死还会牵扯出其他事……如果警队里的人都是法医陈这种想法,林伟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内幕,难不成汪洋的娱乐产所和林局有关?”法医陈伸长身体,压低声音,“黄婷案原本归二世祖他们办,这次出事儿,最先到现场的也是二世祖的人。林局把案子接过去,二世祖心里肯定不舒服。汪洋和林局的关系就是他们专案组的组员说的,林局在汪洋的场子里有干股。”

    二世祖是法医陈给李志军的绰号,汪洋和林局的关系应该是李志军故意让人传的。汪洋的事儿,李志军肯定窝火,平白无故被人算计了……

    “忘跟你说了,白队一走,二世祖成了副总队长,队里他说了算,你要小心一点儿。”陈珈疲惫的点点头,她能舒舒服服地躲在宿舍那么多天,李志军功不可没。这人韬光养晦了那么长时间,别说一个队长,给他当局长,他也能干好。

    眼睛肿的实在难看,陈珈吃过东西就跑去宿舍隔壁洗了个冷水澡。冰凉的水流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回到宿舍之后,她紧紧抓着王强帮忙买的夏被,再一次坚定了要帮王强翻案的信心。

    二个小时后,她出现在罗祎工作的健身房。【愛↑去△小↓說△網w  qu 】罗祎刚换好衣服,见她过来就说:“你是我见过最懒的徒弟,那么长时间才来一次。”

    “把东西给我。”

    “什么意思?”

    “你曾让我记牢课表,说总有一天我会找来,这话不会毫无意义。我来了,东西给我。”

    罗祎看了看她的打扮,“前台那儿拿钥匙,换好衣服过来。”陈珈站了一会儿,非常不情愿的听从了罗祎的安排。换好衣服,罗祎带她到小教室,扔副拳套给她就开打。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苦于缺少系统培训和练习,陈珈侥幸避开了几招,余下时间被罗祎揍得那叫一个惨!身上就不提了,一张脸被揍得好似调色盘一般。眼眶青了,嘴角肿了,鼻子出血那一刻,罗祎终于停了下来。他伸手拉过陈珈,附耳说道:“小白用命换来的东西,你给我用好了,否则揍死你。”

    陈珈疼的无话可说,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揍成这样,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痛苦一同蔓延至四肢百骸。

    罗祎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冰袋,他把冰袋扔给陈珈,“自己敷,四十八小时后热敷。”陈珈含着泪把冰袋压在了脸上,他又问:“你怎么知道小白有东西放在我这儿?”

    “8月5号晚,樱花山谷死了一个人,白嘉祥是疑犯。同一天,我在健身房遇见他,帮他做了不在场证明。假如那天我没有出现,帮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你,杂物间的实心吊球是你安排的,那里没有监控,白嘉祥在与不在都是你说了算。”

    罗祎没有否认,他和白嘉祥的关系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只见他从小教室的角落中拿出一个印有他们健身房标识的袋子,“小白的东西,你带走吧。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干这行?”

    陈珈仰着青红交错的小脸,轻声问:“什么时候系统的教我搏击,回去之后我要怎么锻炼?”

    “健身房课表你记得,我有课的时候过来就行。日常锻炼从体能开始,每天慢跑十公里,先坚持一个月。”说到这儿,罗祎顿了一下,“看你年纪不比我女儿大,真要学搏击?我教会你越多,你面临的危险越大。”

    陈珈看着健身房里锻炼的人群,轻声说,“有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做。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宁愿是我。”还有半句话她没说,她是孤儿,无父无母,身边没有像王强陆宁那样儿的人,她若死了,也就死了!

    返回警队的路上,陈珈没有坐地铁。感谢白嘉祥,他留下的健身包里居然有枪。陈珈看到那一瞬,心跳都慢了半拍,恢复节奏之后,她觉得有些好笑,有枪又怎么样,不也照样儿死得毫无尊严。

    李志军的电话终于来了,让她下班之后去办公室一趟。她没上班,何来下班一说,在网吧混了几个小时后,她慢吞吞的朝李志军办公室走去。

    白嘉祥没死之前,李志军和组员共用一间办公室。白嘉祥死了之后,李志军没有急着搬办公室,依旧在老地方办公。陈珈到时,他在打电话。瞧那势头,这通电话一时半会儿挂不了。

    陈珈自然地走到他桌前,伸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小声问:“密码?”他捂住听筒,小声回答,“你生日。”陈珈瞪了他一眼,记得他曾说过,陈思源是孤儿,希望他的生日也是陈思源的生日。

    她输入密码,打开备忘录,将几十个人名输入备忘录,随后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李志军终于挂断了电话,看着脸上带伤的陈珈,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办公室里仅剩的一个同事识趣的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他把自己的水杯推到陈珈面前,“他死得太突然了,一堆事情全部推到我这儿,忙了好些天才把积压的事儿弄完。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珈没碰那杯水,抱着手反问:“从犯罪动机来说,他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你,这件事不该你跟我解释一下?”

    李志军重新拿杯子帮陈珈倒了杯水,“还没有结案,情况和那晚我跟你说的差不多。中秋当晚,于丽本该回娘家过节,怎料汪洋突然回来并控制了她的人生自由,让她想办法筹款供其逃跑。于丽假意答应汪洋的诉求,暗中向白嘉祥求救,赶来救援的白嘉祥与汪洋发生打斗……后来发生的事儿同那晚我说的一样。”

    陈珈问:“于丽脖子上的伤是汪洋弄的?”李志军点点头,“于丽是这么说的。”

    “黄婷案怎么办?汪洋的遗书怎么解释?一个写了遗书的人干嘛回来,又为什么要拿钱逃命?”

    李志军耸耸肩,“死人不会回答,现有证据证明他杀了黄婷,动机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至于那份遗书,白嘉祥死了,你要站出来承认遗书是你写的吗?”

    陈珈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比谁都清楚汪洋是冤枉的,可当白嘉祥提出要栽赃汪洋时,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一天,陆宁突如其来的死亡对她造成了巨大冲击。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为了破案,她不介意牺牲其他人,比如汪洋。

    想想都滑稽,她曾无比痛恨李志军冤枉王强的行为,如今一比,她的行为更为恶劣。李志军冤枉一个死人,她却把谋杀罪栽赃给活人,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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