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没有结局

傲娇的米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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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修仿佛没听陈珈在说什么,又问了一遍,“他人呢?”

    陈珈反问,“你怎么知道我骗你?”

    白嘉祥身上有追踪器,他换上送水工的衣服后,陈珈抱着有追踪器的衣服上了五楼,随手扔在沙发上。陈珈不知道,吴修在她身上也放了追踪器。

    彩虹随便看了一眼追踪器的位置就判断出室内两人,一个有运动轨迹,一个没有。结合窃听器听到的内容,白嘉祥炒菜做饭招呼客人,有运动轨迹。陈珈坐等吃饭,没有运动轨迹,这很正常。两个小时过去了,那个没有运动轨迹的追踪器始终保持原样,这就不正常了。

    吴修考察过白家的地理位置,除了楼道口,白嘉祥并没有其他通道可以离开。他打电话给陈珈,想知其是否安好,怎么也没想到陈珈参与了骗局。面对他不断地质问,这丫头不但不答,还反问是怎么露出破绽的……

    他压抑着脾气,执着的问了第三遍,“他人呢?”

    白嘉祥说十点回来,眼见还差六分钟。陈珈不顾吴修的面色已经恐怖到了极致,依旧固执的说,“我不能告诉你。”

    吴修真的生气了,他朝陈珈吼道:“你居然放任他去杀人,你怎么能这样,这是犯罪!”

    陈珈瑟缩了一下,抿着嘴,倔强的保持着沉默。吴修大概能猜到她配合白嘉祥的原因,一时间真不知拿她怎么办。屋内的气氛跌落到冰点,弥漫在陈珈眼眶的泪水即将滴落时,吴修的电话响了。

    挂了电话,他说:“白嘉祥在樱花山谷,他的目标居然是于丽!”

    陈珈先是吃惊,觉得彩虹本事好大,居然查找到了白嘉祥行踪。可听吴修那充满惊讶的语气,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法医,队里打电话给我能有什么事?白嘉祥死了。”

    白嘉祥死了?

    白嘉祥死了!

    白嘉祥死了……

    陈珈腿一软就跌倒到一旁的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道:白嘉祥死了,王强案怎么办?他答应给我信息的,怎么就死了呢?不行,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她说着就往大门外冲,吴修伸手把她拽了回来,严肃的说,“教你最后一件事,发生意外时一定要冷静,这样才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他指着白母问:“用了多少剂量?”

    陈珈从兜里掏出一支针管,“他给我的,自己看。”

    吴修接过针管闻了闻,走到昏迷的白母身边将其弄醒,眼见白母发出呻~吟,慢慢睁开眼睛,吴修抬着她的头部用力一磕,她又昏了过去。

    “这是?”

    “镇静剂加外力,短暂记忆空白加轻微脑震荡,她醒过来的时候不一定记得是你用针扎了她。”听吴修这么说,陈珈顿时醒悟过来,白嘉祥已经死了,没人帮她跟白母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儿。依着白母的性子,知道儿子死了,又想起被陈珈用针扎过,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闹很久。

    吴修戴上手套在屋里一通翻找,轻松伪造出一个遭遇劫匪的现场,这才带着陈珈驶往樱花山谷。

    猎人变成猎物,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陈珈想不出也猜不透,她只知原本近在咫尺的王强案,转眼间又没了线索,恶人依旧逍遥自在。一路上,她始终保持着沉默,错误已经发生了,说句“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

    于丽家的灯火亮过月光,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栋别墅正在大宴宾客。陈珈尾随吴修进了案发现场,王局已经到了,李志军正在同他低语。看到吴修出现,王局走了过来,陈珈识趣的站到一边。

    别墅里的人不多,于丽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身旁的女警应该在安慰她。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李志军的组员正拿着纸笔同一个身着制服的男警说话,看两人的样子,那男警是在接受调查。

    除了这几人,还有白嘉祥的尸体在楼梯一侧仰面跌落。他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脑袋后面那滩血迹,这模样很像是熟睡一般。

    陈珈只需一眼就记住了一楼的情形,趁着没人注意,她越过白嘉祥的尸体朝二楼走去。刚走到楼梯拐角,从楼上蜿蜒而下的血迹让她微微有些吃惊。正在勘查的法证想要阻住她上楼,跟在她身后的李志军却摇了摇头。

    汪洋死在楼梯口,背部中枪,从二楼现场的凌乱程度可以推测出这儿曾发生过激烈打斗。【愛↑去△小↓說△網w  qu 】

    陈珈没有继续往前,她扭头拽着李志军不管不顾的朝外走去。走到僻静无人处,问:“怎么回事?”

    “一个同事想找于丽帮忙,到了别墅后听到屋里有打斗声。顺着声响,他看见白嘉祥正同汪洋打斗……汪洋失手将白嘉祥推下楼梯,同事劝说无果,开枪击毙汪洋。”

    陈珈冷笑一声,“你可真会安排,死无对证,往日真是小瞧你了。”

    李志军一脸冤枉的说:“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拿到汪洋遗书的那天,专案组案情讨论会,所有同事中,只有你将视线放在我的脖子上。今天也一样,你乍见我的那一刻,依旧把视线放在我脖子上。你想知道我脖子上是否有伤痕,痕迹与于丽脖子上的是不是一样。”

    “几天前,你跟踪我,发现我来别墅,第一时间看到了汪洋的遗书。你知道遗书是伪造的,并以此让汪洋躲开了白嘉祥。汪洋是侦察兵出身,有能力在暗中跟踪白嘉祥不被发现。”

    “今日中秋,他看到白嘉祥出现在自家别墅意图伤害于丽,不得不暴露身份与白嘉祥发生了打斗。白嘉祥的身手远甚于汪洋,你的人生怕汪洋被抓,情急之下开枪杀了汪洋。”

    陈珈的分析有理有据,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小细节经她这么一说全都联系了起来。李志军无力辩驳,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证据。”

    “那个意外出现的警察,他说找于丽办事,听到响动上了二楼。汪洋与白嘉祥都不是普通人,什么情况下,能让这人在背后开枪?”

    李志军道:“我问过这问题,他解释说,白嘉祥与汪洋打得很凶,于丽在一旁哭泣不已,白嘉祥提醒他照顾于丽,别管他们……直到汪洋失手把白嘉祥推下楼梯,眼见事情不可收拾,为求自保,他在汪洋背后开枪。”

    “照你这么说,这人不是你安排的,这事儿和你无关?”李志军直视陈珈质疑的眼神,解释道:“我很担心你,前几日也确实跟踪了你。你没猜错,汪洋的遗书最先被我看见,我联系上他,让他想办法找到脱罪的证据。”

    “相信我,今夜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对于汪洋,我只是提醒他避开白嘉祥,想办法找出白嘉祥陷害他的原因。”说完,他一脸疲惫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和白嘉祥到底在干嘛?”

    “除了你,还有谁能安排这么一个神仙局?白嘉祥死了,汪洋也死了,黄婷案告破,受益者是谁?”

    李志军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白嘉祥和于丽有私,他的皮带扣是反的,一个惯用右手的人怎么会这样系皮带?与其说他和汪洋搏斗,不如说他和于丽那个的时候被汪洋偷袭,由于反击不及,这才导致被身手不如他的汪洋推下楼梯。至于汪洋,只怕他也没料到身后有人,转眼就成了枉死鬼。”

    “总而言之,于丽知情,却不敢开口。那个帮白嘉祥穿裤子的人是左撇子,整个案发现场被人刻意布置成这样。”

    李志军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嘉祥也是因为王强案而死?”

    “林局……”,“林局……”同事的问候声传入陈珈耳中,一旁的李志军说:“林局来了,我先过去。”

    “等等,”陈珈忽然想通了今夜所有关节,她怎么把林伟给忘了,今夜这个神仙局,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林伟。

    “怎么了?”李志军问。

    “白嘉祥杀了林月馨,他的死和王强案无关!”

    李志军愣了几秒,“难怪会这样,我总算是明白了……你要小心。”陈珈面无表情的从他身旁走过,如果不是他多事,汪洋早就死了,又怎么会成为林伟的棋子?让林伟成为最大的赢家。

    只是不明白那么聪明的白嘉祥怎么就算漏了林伟,还是他自信的以为林伟不敢下手?

    别墅大厅,林伟主持工作,省厅过来的警察接手了李志军负责的一切。吴修朝王局点点头,带着陈珈离开了现场。

    临走前一秒,陈珈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大厅。辉煌的灯光下,她牢牢记住了林伟的模样。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个人杀了白嘉祥,且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由他策划的犯罪,经由白纸黑字一写,大概会是汪洋伏法,白嘉祥牺牲,警队同事见义勇为。

    十五的月亮高高挂在天边,清冷的月光让陈珈想起白嘉祥说过的话,“……人们赋予法律权利,可这种权利往往掌握在一群蔑视法律的人手中,他们滥用法律,用权利取代法律,把本该弘扬法治的时代变成了一个法律摇摇欲坠的时代。”

    “还在想案子?”吴修关切的话语惹得陈珈一声苦笑,“没什么好想的。案子被林伟接了,今晚看到的一切不管真假,定是过几日报告上书写的一切。”

    月光下,陈珈本该灿若星子的眼眸因为思绪太杂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吴修暗叹一声,说,“我该走了,原本打算带你一起,你的所作所为却让我改变了主意。你没有错,是我分心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陈珈没有说话,整件事儿的走向没人可以预料。吴修喜欢她,没有错;白嘉祥利用她,没有错;她想帮陆宁,没有错;李志军帮她,也没错。所有事情搅合到一起,一步错,步步错。

    她不怪吴修,这人帮忙之前就把话说的很清楚。首先,不能撒谎。其次,要会听话。她答应了吴修,可惜都没有做到。

    吴修把车停在了离警队不远的地方,说,“要回学校吗?我可以送你过去,明天让人跟校领导打个招呼就行。”陈珈摇摇头,他又问:“还想查王强案?”

    “想,可要怎么查?但凡和这个案子沾边的人都死了。”

    “回学校去,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过几天吧,我想送白嘉祥一程,他教会我很多东西。”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吴修问:“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吗?”

    陈珈静静地盯着吴修,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话到嘴边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想问的问题,你不想回答。我想让你帮忙的事儿,你不会帮忙。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很多事儿骗了你,我喜欢你这一点是真的。”

    吴修看着她欲言又止,临了说了句,“警队不远了,自己走回去吧。我跟学校说,你会在这一个月内回去。”陈珈推开车门就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吴修把口中那句“再见”咽了回去。

    这一别,他们不会再见,原本就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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