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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看到凤妩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情，她的身体已经一半沉入了河中，无数的手攀爬上了她的身体，拉扯着她。
最后的最后，她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整个人都沉入了河中。
那些冤魂也消失在了河面之上，那一条河平静如镜，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阴阳城中阴阳河，进入阴阳城的人，如果沉浸在幻境之中无法醒来的话，那灵魂将永远被束缚在阴阳河里面，不得超生，也永无轮回，受尽千万年的折磨，最后魂飞魄散，化为灰烬。
这是燕无寻看到的信息。
如今她已经完全沉入了阴阳河之中，那证明她已经接受了那个幻境为真实，再也无法醒来了。
燕无寻的心底有些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有几分遗憾，也有几分失望，还有一缕淡淡的难受。
他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女人，觉得她有趣，却没想到就这么死了，而且永远地死了。
她太让他失望了。
枉他没有尽快地为轩辕随报仇，只为了陪她玩这个游戏，看来出去之后，他的生活又要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燕无寻想自己这并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毕竟在他的眼中，凤妩也只是一个有趣好玩的女人罢了。
他没有心，他活了那么久，唯一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活下去。
活着，不择手段都要活着，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没有记忆，但是他知道他活着只因为一个理由。
但这个理由是什么，他却想不起来。
活着，为了找到活着的理由，听起来还真有些好笑。
燕无寻勾唇想要笑，却觉得有些笑不出来。
没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陪伴，他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寂寞了。
阴阳城里面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不同的，阴阳城百年，外界才不过一天。
阴阳河与阴阳城其他地方的时间流速又是不同的，阴阳城里一天，阴阳河里已千年，幻境中的时间流速亦然。
十天，燕无寻本来已经找到了破除结界出去的方法，可不知怎地，他并没有出去，他的心中竟还保留着一丝幻想，觉得凤妩或许并没有死。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自嘲。
他心中想着自己一点也不伤心，一点也不在意，苏凤妩只是他无聊时觉得有趣的一个玩具罢了，但为何自己竟是还会有那样天真的想法？
她死了，他自己亲眼看到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燕无寻自嘲了一番之后，打算打破结界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阴阳河的河水再一次翻滚了起来，冤魂凄厉地悲鸣，一双双只剩下骨架的手再一次伸出了河面。
燕无寻停下了动作望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一个骨架折断了那一只只拉着她不肯放她离开的手，离开了阴阳河，重新回到了阴阳河的上空。
那明明就只是一具骨架，但燕无寻却感觉的到她就是凤妩。
她原来真的没有死。
燕无寻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那笑容中的真心连他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