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哥,我杀人了

觉主文立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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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阳的小市羊汤很有名,服务员白衣小帽,翻滚的锅里汤勺一起一落,手里的碗就满了。六个大海碗码在托盘上,跑堂的在并不宽敞的过道里闪展腾挪,好像舞蹈一样,可不管怎么走,怎么颠,托盘上的羊汤不见洒出一滴来。

    桌面、地面擦得很干净,但渗到墙皮里的油烟却无法打扫,混合着羊膻的烧烤香味将整家店面都浸泡了起来,结合墙上那一排黑白照片以及跑堂舞姿般的步伐,无不说明这是一家老字号。

    “六号桌,添汤!”

    角落的一桌里,啤酒瓶子已经摆了一排,肉串要多放辣椒,辣的自己哈拉哈拉的时候,一口羊汤,浑身的毛孔都舒坦。又辣又烫,酒杯一碰,凉爽的啤酒咕嘟嘟的干了,不用别人劝,不一会肚子里咣咣荡荡的。

    “哥,你吃啊!”刘启帆看对面的刘关张不动筷子,出言劝道。

    “我要吃的话,还轮得到你吗?”这顿饭是自己请,所以刘关张吃的很腼腆。

    刘启帆含情脉脉的看着手中的羊排,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我又想起在孤儿院里的时候了,那时候只要你敞开了吃,咱们全院孩子都吃不饱,那时候,咱们甭说是羊排啊,菜里能有点肉就是莫大的幸福!”

    坐在对面±,⌒的刘关张也有些激动,孤儿的童年并不那么美好,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总会过滤掉那些不愉快,剩下的便是让人悠然神往,却永远也回不到的过去,令人不胜唏嘘。

    眼前这个兄弟打小就认识,那时候还是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鼻涕虫,而现在,则是一身绝艺的退役兵王!如果换一本书的话,找个美女总裁或者和给校花当个保镖,前途不可限量。这哥们儿可能是在部队待的时间有点长,感觉人有些闷,直到五瓶啤酒下去,话才多了起来。

    “哥,我从小到大,就佩服三个人,一个是我亲生的父亲,他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一杆猎枪,山里转一圈,三两天的功夫,总能给我带回来些獐狍野鹿的野味,就连野猪他也不怕!另一个是我的继父,我这身功夫就是他传授给我的,一个人撑起整个门派,我做不到,还有一个,就是你!”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父亲!”

    刘启帆也不气恼,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去报警,这一手太高了!”

    “这不很正常吗?有困难找警察,很多小朋友都知道,本来就是法律层面的东西,他非和我玩潜规则。”

    第一打啤酒,也就是喝酒的第一阶段,山呼海啸、云山雾罩,刘关张酒量其实是和饭量成正比的,但在气氛的烘托下,吹起牛逼来也是滔滔不绝。

    “我这个武协主席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以前别说武协主席了,就是学生会主席我也没干过,咱哥们儿哪会当官啊?不过既然是习武之人,又有这么个机会,总要得发挥点能量不是?你看看现在武术协会让他们搞的,乌烟瘴气,好好一个武学交流的地方,被他们弄成了个收费的管理机构!”

    和陈辜夏之间的博弈已经好几天了,他拿跑了公章,没关系,咱再刻一个,协会的运营经费?手里还有韦米退回的三百多万公款可以先用着,想躲起来不要紧,现在不光是一个刘关张找你,还有一个市经侦支队等着你呢,身上挂着个案子,看你还能忍多久?最绝的不是报警,刘关张刻完公章之后,直接给武协旗下的一百多家下属单位发了通知,第一条是前武协副会长陈辜夏涉嫌贪污公款,现已经由市公安分局经侦支队介入,若有关单位知道陈辜夏去向,请于第一时间向警方汇报,提供重要线索可奖励人民币50元。

    搞笑的是,这份通知还发给了陈辜夏所在的陈记三合拳现在改叫陈记养生三合拳了。

    身为武人,又在武协拥有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大多数年轻人都会豪情万丈,摩拳擦掌。可是刘启帆却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一杯杯喝酒,说的聊的,大多都是在孤儿院的一些旧事。

    “还记得我们老院长吗?前些日子我刚从部队复员的时候还去看过他,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身体还行,就是有糖尿病,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就对你印象深!”

    “老院长很感激我吧?当年要不是我,他就被双龟了!”

    刘启帆摇了摇头,“不,他现在一提你还恨的牙根痒痒呢!想当年那些孩子,就属你最淘气,和我离家出走不说,记得张老师吗?就是老抽我们嘴巴子的那个。”

    “当然记得,我叫刘关张,这里还有她一个字呢!”

    “当年把她内衣裤偷出来,绑旗杆上升旗的就是你吧?其实老院长都知道,他装不知道而已。”

    刘关张笑道:“除了我没别人能干得了那事,最好笑的是,内衣裤丢了,张老师还找了大半天,我多少次想提醒她抬头看看,唉,忍得好辛苦啊!”

    “后来那个张老师也挺惨,当年她老打孩子,就是因为在家老被她老公打,到院里来就把火气撒到了我们身上,后来和她老公离婚了,一个人带孩子也挺不容易,现在才40岁,满头白发……”

    男人打女人,女人打孩子,孩子没办法,只能哭。现在时过境迁,那些挨过打的孩子不知道心里有没有阴影,那个打人的老师,不知道会不会愧疚……

    “我感觉咱们孤儿院里的老师,似乎都有点怕你。”刘启帆陷入回忆,话也越来越多。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太淘气了。”

    “刘老师,还记得吗?人家趴桌子上睡觉,你拿502把人头发粘在讲桌上,结果害得她把留了十多年的长头发给剪了,我回去的时候,那张桌子还在,那一绺头发跟琥珀似的,还粘在桌子上。”

    “小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只好拿她们娱乐了。”

    “还有那次,你在他们员工厕所里,把马桶上缠上透明胶带,关老师拉了一裤子……”

    “谁让她们只给员工的厕所里安装坐便器的?咱们就只能去土厕所?我那也算路见不平一声吼。”

    回忆起童年那些事,满满都是负能量。当时一件件轰动孤儿院的大事现在正好作为酒桌上的谈资。不过,那些年对于事件中的受害者来说,刘关张无异于她们的噩梦。

    桌面上的空酒瓶子又多了一排,近20年未见的童年伙伴,按说在一起的时间无非是三五年,不过那是心理不设防的三五年,两人又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潜意识中,都把对方当做亲人一般。

    “别老说过去的事了,说说你在部队里的经历,咱俩十多年没见面,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听到这么一问,刘启帆拿着酒杯的手就那么停到了空中,嘴唇一阵颤动,眼圈也红了,哽咽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哥,我杀人了!”

    订阅不好,满满都是负能量,所以还是不说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