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重逢

双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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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过了就是冬天,白瑾是不喜欢冬天的,因为冬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冷了,有的时候晚上睡觉之前,她都要怀疑一下第二天自己会不会被冻成一座冰雕。

    掌柜的抠门已经达到一定境界了,入冬了也不给她一条被子,就让她在一个光床板上冻着,去年冬天她靠着加班加点、额外砍回来的柴火勉强熬过了一个冬天,可今年刚一入冬,她差点被燃起来的柴火给熏死了,所以她也不敢烧柴火了,只能缩在床板上硬抗着,结果她没抗住,给冻病了。

    掌柜的见她实在起不来,今天的活就算了,只是在他的小账本上,白瑾又欠了他二十文钱。

    今天没干活,所以就没饭吃。白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挣扎着起了身,想去给自己采点草药来。

    因为冬天万物枯萎,很多草药都找不到了,她只能去挖一些根茎,从里面挑出来一些她认识的,然后也不管功效,一股脑的都熬给自己喝了。

    她这药还是在野外自己搭了个火堆熬的,因为回去熬的话,估计她又得欠掌柜的一笔钱,想到这,白瑾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娘。

    把熬好的药喝下去之后,她身上暖和了一点,她靠着树干晒了一会儿太阳,在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之后就继续挖。

    刚刚挖药的时候她就想着,如果多挖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卖给药店赚点钱,在想到这种可能性之后,她挖起药来就一头劲儿了。

    结果她还真卖了一点钱,她用卖来的钱给自己置办了一条棉被,回去被掌柜的看到了,她就说是一个好心人送的。

    她没说是自己挖药卖来的钱买了,因为直觉告诉她,如果她说了,那么掌柜的会把她用来救命的被子拿去抵她所谓的债。

    在想到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子之后,她白天就干活,晚上就去挖药,然后用卖药材得来的钱给自己置办点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太寒了,她这每天夜里出去的,病没有好,反而越来越重了。结果她换来的钱又多了一种用途,那就是给自己买药。

    掌柜的每次见她拿东西回来,都得问一句哪儿来的,而她清一色的回答说是好心人送的,后来掌柜的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世上哪那么多好心人?!

    察觉到不对劲的掌柜开始监视白瑾,白瑾那功力,随便动动耳朵就知道有人在监视她,而她用小脑想也知道监视她的是谁。

    为了免得自己辛苦得来的钱最后全进掌柜的腰包,白瑾晚上干脆就不出去了,反正这个冬天她是不会被冻死了。

    因为没了进项,她也就没钱买药了,病就不轻不重的吊在了那,没有加重,却也好不了。

    早上起床对于她来说是最痛苦的事情,除了冷之外,还怕自己起迟了。

    古代连个钟也没有,只有更夫在那敲敲敲的,一个时辰敲一次,一天就那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敲一次,这对于白瑾来说跟没敲没两样。

    她的工钱大多数都是因为她弄不明白时辰被掌柜的给扣了。

    在看外面的天已经泛白了之后,白瑾咬着牙从被窝里出来了。

    起床之后她去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就着桶里的水给自己洗了把脸。她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脸,洗完了再在自己脸上抹两把灰……

    虽然冬天的井水显热,可还是冻得她一哆嗦,哆嗦完之后就是一个喷嚏,喷嚏完了,她就抱住自己的肩膀企图给自己暖暖,结果她手刚抱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阵温暖从头到脚的把她给包裹住了,在她脑海中闪现掌柜的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之后,她立马甩了甩自己的头,然后回过头去看到底是谁怜悯心发作了,竟然给她披上了一件袍子。

    结果她还没转过头,心里就一颤,因为手上的触觉告诉她,披在她身上的,绝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如果不是普通人家的,那就是……

    白瑾心惊肉跳的转过身,果然看见康承一双眼,正不明不暗的看着她。

    康承出现的太过于突然,惊的她往后一仰,可是后面就是水井,井沿挡住了她的腿,使得她上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往后仰着,在她以为自己要掉井里冻死的时候,康承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进了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表现自己的诧异,就被另一个诧异给打的措手不及,因为康承在抱住她之后,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就吻上了她的嘴唇,那仿若野兽般的吻让白瑾心里只打怵,她用手推了推,可是人没推开,反倒把康承的力量给彻底激发出来了。

    在嘴里感受到了一个不明物体之后,白瑾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白瑾二十多年来唯二的接吻经历都来自与康承。

    第一次因为在大理寺康承说她是男的,所以她把康承给吻了,好证明自己是女的,第二次是在水底下,她被水淹的喘不过气了,所以吻住康承的嘴把康承胸腔里的空气给掏了个一干二净。

    这两次都是她主动吻的康承,而且仅限于嘴唇碰嘴唇,可今天康承的行为,简直刷了她的三观!

    康承仿佛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的吻让她手脚发软心跳加速,她在鼻子不通气以及极度饥饿状态下,硬生生的被康承给吻的晕了过去。

    于是康承在找到白瑾之后,一句话还没说,就把人给弄晕了。

    两年多了,他花了两年多才把人给找着,从最开始的暴怒,到后来的生气,再往后,他已经不气了,只想着快把人给找着,然后给带回来。

    白瑾离开后一年,他就已经不气了,可在看见白瑾缩着肩膀的背影时,他还是气了,不是气白瑾逃婚,而是气白瑾逃婚之后竟然就过着这种日子。

    你从京城逃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过这种日子?

    生气,心疼,愤恨,各种情绪在他心口里涌出来,然后绕成了一团,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所以他只能遵循本能的吻住白瑾那伶牙俐齿的嘴,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才把人放开。

    他是把白瑾放开之后才发现白瑾整个人都软下去了,他以为白瑾又在装晕,想把白瑾提溜起来,可提溜到一半就明白白瑾不是在装晕了,因为手上的人太单薄了,单薄的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人折断似的。

    他把白瑾抱起来,看着怀里的人,脸还是那张脸,眉眼都跟蘸了墨的毛笔画出来似的,脸、鼻子、嘴,长之前就跟和谁商量过一样,没有一处不漂亮的,而这张本应享有万千宠爱的脸,竟然在一天天的劳作中染上了沧桑。

    这一切到底是你自找的,还是我逼的?

    康承已经无力去想这到底是谁照成的了,他只愿白瑾快点醒来,然后他把这两年多里,她本该吃的、本该穿的、本该用的,全都送到她面前。

    他是想去知县的府上的,因为那里条件肯定比所有的客栈都好,可想想白瑾那睚眦必报的小性子,还是留在了饭馆里,并让掌柜的准备了几间客房。

    他这次出门只带了谭君昊、柳依依、依霖和依墨,虽然阵仗不大,和气势够强。

    他们一进门,掌柜的就看出他们不是一般人,所以掌柜的立马卑躬屈膝的要把他们往最好的雅间引,可领头的那位爷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去了后院。

    他知道来的是位有钱的爷,说不定不仅有钱还有权,所以他也没敢阻拦,而是想跟后面看看那位爷想干嘛,可却被依霖依墨两位门神给挡了回去。

    他在店里走来走去,因为不知道那位爷是不是来找茬的,所以走的格外焦急。等看见那位爷抱着被他剥削了两年的小白时,他就知道,这帮人铁定是来找茬的。

    可就是知道了他能怎么办?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的时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草木皆兵的让小二在那帮人周围打听消息,结果半天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康承也不急着去处置那个掌柜的,就把那掌柜的晾一边,让掌柜的一个人在那着急麻慌自寻烦恼。

    谭君昊给白瑾把了把脉,把完了,在康承直视他的目光中,缓缓的说:“伤风感冒,贫血,气血不足,营养不良,劳累过度,体内阴寒。”他本想安慰康承说都是小毛病养养就好了,可在康承越来越阴暗的目光中,他理智的把最后一句给省了。

    在确诊了之后,康承就让谭君昊去准备药,让柳依依去给白瑾买些衣服什么的。他倒是带了不少的衣服来,可那些衣服,白瑾现在穿估计都得漏风,因为太大了。

    人都被他使唤走了,他就一个人守在床边,什么也不想,就这么看着床上的人,好像人生就应该如此似的。

    看着看着,就觉得光看着不够,于是把白瑾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只是刚握住他又把白瑾的手给扔了回去,因为他摸到了一手的茧子。

    在经过最初那一番心疼之后,现在他觉得白瑾遭的这些罪,纯粹是他自找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是不逃婚,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