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逃婚之后

双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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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躲在床底下,看见有人把门打开,接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穿了一双暗红色的靴子,白瑾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

    一群人来了,又走了,只是走的时候又多了两个人。

    白瑾从床底下,只能看见最后一个人的衣摆从门槛上扫过,然后那扇自己开合了无数次的门,在她的视线中被别人从外面慢慢关上,带走了一片欢声笑语。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在床地上又躺了一会儿,然后从床底下爬出来,把那个丫鬟换下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她本来是打算天黑再走的,可仔细想想,天黑的话,康承应该很快就发现她逃了,那时候她能不能逃的掉就不一定了,所以在换好衣服之后,她就说自己要出去采办东西,而守门的人心里都惦记着府内的热闹,也没仔细盘问她就把她放出去了。

    在走出王府大门之后,白瑾没有回头,直到走出百十来米,才回过头看了看王府的大门,她在这也住了一年多了,在这个年代里,承王府在一定程度上被她当成了自己的家,而对于家的外面,她几乎是一无所知。

    如今要离开这里,只身前往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本来一心想要逃离的迫切中竟然有了一丝留恋。

    只是这一点点留恋不足以留住她罢了。

    在最后看了承王府一眼之后,她转过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成了男装,换好衣服之后,她闭着眼睛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来之后,朝着自己面对的方向走去。

    这里除了京城,其他所有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在决定不了去哪儿的时候,她就以这种方法决定了自己的去向。

    因为怕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所以她也没从城门出去,而是从城墙上飞了过去,出城之后,她就尽情的发挥着康承教会她的轻功,直到累的手脚都没力气了,才落地歇一会儿,歇好之后又开始赶路,赶到临近的一个小县城的时候,她租了一辆马车继续赶路。

    她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出来,身上的钱早晚会被人偷走,所以时刻警惕着给她赶车的车夫,后来她看着钱因为租了个马车变得越来越少,自己防着那个车夫也防的精疲力尽,最后索性退了马车,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匹马,在从马上摔下来十几遍腿上的皮被磨破一层又一层之后,她总算能像个正常人一般的骑马了。

    她就这么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赶了两个月的路,在打听到自己距离京城已经足够远了之后,她才在一个叫临安县的中等大小的县城里定下来。

    她手里除了柳依依给她的钱,还有一些自己平时攒下来的钱,那些钱都是康承给她的零花钱,而她平时吃穿用度都用的王府的,所以她就把那些钱攒了起来,那时候就好像知道自己有会流落他乡似的给自己准备了后路。

    这两个月来,她那些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于是就把自己的那匹马给卖了,然后用卖来的钱暂住在一家客栈,平日里就出去找活做,好养活自己。

    她坚信厨师是个饿不死的行业,所以信心十足的四处打听着有没有客栈饭馆需要人的,结果却没能令她满意,因为大部分饭馆都不缺人,而且缺人了,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就觉得她做不来大厨的活。

    在几天的一无所获之后,她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客栈,回去的时候有些心虚,走路都是躲着人的,因为她身上已经基本上没钱了。

    在成功躲开掌柜的和店小二之后,她钻进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到工作的事情就脑仁疼,最后就不想了,不想工作的事,就开始想京城的事,想来想去无非一句话,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哪儿有个风吹草动,网络立马能让全世界都知道,然而在这里,她都离京两个月了,京城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样她难免会去想康承有没有把柳依依怎么样,那个丫鬟是不是没有被为难,谭君昊会不会因为她不辞而别在闹别扭,刑临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做不把他当朋友,还有……

    还有康承,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走的时候自认为自己无牵无挂的,这时候心思闲下来了,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那么多的牵挂。

    她想这些事情想的心里有些闷,于是强迫自己还是接着想工作的事情吧。

    第二天她又出去了,结果和前一天一样,并没有任何的结果,回来的时候依旧很心虚,可这次不用她躲了,因为她的包袱已经被掌柜的拿到了柜台上,在看见她之后,就不耐烦的说:“这位公子,你这是没钱了吧,没钱的话就赶紧走人,别妨碍我做生意。”

    白瑾沉默着拿过自己的包袱,二话不说的走出了客栈。

    之后她就过了几天流落街头的日子。

    因为是夏天,在外面不会冷,也不用担心冻出病来,又为了安全隐蔽,她晚上都是在树上度过的,树上很凉快,但是蚊子多,于是她只能多穿两件,以防蚊子咬自己,只是这么一来,她经常的在半夜被热醒。偶尔也有冷醒的时候,那是因为下雨了,这种时候她就不得不从树上下来,然后找个屋檐躲一下,屋檐向来不会宽到哪里去,所以在有限的空间里,她通常只能站着,而且一站就站到天亮。

    住的她就这么将就着,至于吃的就有些麻烦。

    她是没钱吃饭了,所以能想到的只有打猎,可是面对眼神单纯的小动物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野果子上去,在吃野果子吃的上吐下泻几次之后,她脑子里就冒出了些歪念头,想去摘别人家家前屋后的果子吃。

    经过一番摸索之后,她摸清楚了哪家院子里有葡萄树,哪家屋前有棵梨树,摸清楚之后,她就趁人不在家的时候顺手摸了些果子出来,虽然吃的时候把偷果子的自己嫌弃了个来回,可有了能填肚子又不至于让她上吐下泻的水果,她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这种事做多了,总是会被人抓住的。

    那天有一家人是出去了,她蹲在外面一个大树上,确定院门落了锁了才跃身跳进院子里,哪只她这边还没动手,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从院子外面爬了进来,在看见她之后,小男孩叫了一声“有小偷!”

    接着小男孩身后冒出一大串小男孩,像一队童子军似的向她跑来,她被这场景弄的有些懵,等带头的那个小男孩把小拳头捶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发呆,而是逃跑。

    白瑾扯开抓住自己衣襟的小爪子,跃身跳到院墙上,然后在一帮童子军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了。

    虽然成功的从一帮孩子手中逃走了,可这事对白瑾的打击有点大,让她再去找活干的时候就不限于找厨师这一种了。

    最后她找了一个给厨房打下手的活,就是那种除了摘菜洗菜还要挑水劈柴的,继骑马把自己腿上的皮磨出一层硬皮之后,她的肩膀和手也都有了一层厚茧。

    这种对于她来说过于繁重的活让她腰酸背痛的睡觉都翻不了身,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比之前露宿街头好多了。

    在这么干了一个月之后,她渐渐习惯了这种体力活,也不会因为白天干的活而弄得她身上疼的晚上都翻不了身了,而且明天掌柜的应该会给她发工钱了。

    虽然只有可怜的那十几文钱,可总归是她挣到的第一份钱。

    第二天在掌柜的一拖再拖中,她厚着脸皮主动跟掌柜的提了工钱的事。掌柜的听了她的话,薄薄的眼皮朝着白瑾一翻,就拿出算盘,啪啦啪啦的开始算了,同时嘴里说着:“早上迟到三次,一次扣五文,加起来是十五文,一次无故旷工,扣二十文,加上每天中午一顿饭,一顿三文,九十文,加起来一共一百二十五文。扣掉十五文工钱,你还欠我一百一十文”

    掌柜的这帐算的,差点让白瑾吐了血,这简直比黄世仁还黄世仁!

    白瑾拳头握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掌柜的算盘打成了木头块和算盘珠子。

    掌柜的被她这一拳打得又惊又怕,可还是不忘拿起另一个算盘,啪啦啪啦一顿拨弄,拨弄完了将算盘摆白瑾面前说:“加上算盘二十文,你现在欠我一百三十文!”

    白瑾的拳头又痒了,可想着自己一拳下去,一百三十文就得变成一百五十文,只能憋着心里的气,把拳头缩了回去。

    她算是见识了剥削阶级是怎么剥削劳动人民的了!

    见识了掌柜的运算本领之后,白瑾就打包了自己越来越少的东西打算另谋高就,可她刚走到街上,就看见官兵在到处张贴皇榜,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画像,立马转头走人。

    那画像虽然有点抽象,可她一眼就看出那画的就是她自己。男人装扮的,女人装扮的都有。

    张贴出来的皇榜使得人们纷纷往这个方向涌着,只有她一个人逆着方向。人群纷纷的从她身边走过时,在她的两边画出一道道的黑线,她被那些黑线包围着,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让她在一片喧闹中变得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