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想哭就哭

双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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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承是不相信自己身上的一块石头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可最后他还是相信了,因为孔铭让他救的那个女人已经醒了,而且据康承的观察,这女人可不是因为回光返照才醒的。

    人醒了,康承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的玉佩给收回来,随之从床边退开,把最靠近床的位置留给了孔铭。

    他以为孔铭不顾一切的要救这个人,这个人醒了,孔铭没表现的喜极而泣,也该表现的谢天谢地,可孔铭镇定的态度让他明白了这个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还是有道理的。

    床上这位姓甚名谁康承不知道,可他知道这人对孔铭肯定是极其重要的,否则孔铭也不会为了这个人来威胁他,然而这人醒了,孔铭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声:“醒了就好。”

    为此,康承在心里诚信夸了孔铭一句:真汉子!

    他没兴趣看这两位接下来会不会泪眼相望,于是他就出去散步去了。

    他是想学着孔铭把孔雀山庄的布局看清楚,然后找个良辰吉日把孔雀山庄炸个稀巴烂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的,可他敌情还没探到一半,就被一股呜咽声引的偏离了路线。

    他随着声音来到一扇门前,把门一推,被自己所见到的惊呆了!

    屋里是谁?除了白瑾还能是谁?

    康承瞧着呜呜的哭着白瑾,乐了。

    他承王爷这辈子没人敢给他气受,没人敢跟他反着来,没人敢跟他大声说好,可白瑾倒好,把他人生的这三个空白给一下子填补齐全了。

    虽然白瑾快没气儿的时候也流眼泪了,可那时候他心里忙着救人,而且白瑾也哭的消无声息的,诸多原因,让他承王爷没能在那时候好好感受一下大仇得报的畸形快感,然而这种畸形的快感迟到了,却没缺席。

    堂堂的承王爷面对哭的很伤心的白瑾,笑的很邪乎。

    他走进屋,反手关了门,然后面带笑容的问:“你哭什么啊?”

    按康承对白瑾的了解,这时候的白瑾该是脸一别,直接无视他,然后眼泪一擦,死犟死犟的回他一句:我才没哭!

    可事实呢?

    事实是那个被雷劈了可能都不会吭一声的人,现在却含着满满的两汪眼泪,跟在外面被人打了回家告状的孩子似的对他说:“我脸上有水,可是我擦不到……”

    其实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康承算是个心冷无情的人,他的情他的义,已经被有限的几个人给包了下来,像白瑾这种半道上杀出来的人,他能做到把自己的玉佩交出去救她一命已经实属难得,要让他再对白瑾有什么恻隐之心,那对他的要求就有点高了。

    只是他看白瑾哭成那样,也没了逗弄的心思。

    硬了吧唧的白瑾让他恨不得将白瑾塞土里好让她把那颗脑袋给低下来,可如今白瑾真在他面前示弱了,他心里又莫名其妙的有了些嫌弃。

    他不觉得自己心里想的有什么奇怪的,他只是觉得白瑾就该是把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蔑视所有人的模样,如果白瑾哭哭啼啼的,那白瑾就不是白瑾了。

    这种强词夺理的想法让康承心里有些烦躁,于是在他想走开的当儿,他不耐烦的对白瑾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别哭了?”

    康承不耐烦的要求像一个砖头,狠狠的拍在白瑾的后脑勺上,不带丝毫犹豫的,干净利索的拍在了白瑾的后脑勺上,把白瑾心里的委屈、不安、软弱,一下子给拍了出去。

    呜呜咽咽的声音像被浇了水的火苗,突兀的停止了。

    白瑾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对着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自己刚刚的行为让白瑾被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包围了,她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瞬间觉得摆出什么表情都是错了,眼睛鼻子嘴巴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不过表情是被感情给控制的,表情一下子控制不了,白瑾就只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于是她跟吃饭似的吞咽了两下,将可能让她的声音不正常的酸涩全数咽到肚子里,这一咽,咽下去的情绪差点把她的心肝脾肺给挤畸形了,可好在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不带情绪的白瑾是很容易摆出一副斗鸡的架势的,于是她干净利索的抬起了头,扬起了下巴,对康承说:“王爷,我手被你割成这样,我哭两声难道碍着你了不成?”

    白瑾不哭了,康承看着白瑾扬着下巴的小模样,心里又神经质的不舒爽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闹着什么别扭,于是他气闷了。

    刑临手里拿了一个从孔雀山庄搜刮来了的面具,握着面具的手指都被他捏白了。

    白瑾那句‘我脸上有水,可我擦不到’被他听见了,虽然他的手没残,脸也没烂,可他能体会到白瑾是在怎样奔溃的边缘才会哭着对另外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的,可他们王爷又是怎样回应的呢?

    刑临是承王府的人,康承是他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主子,他不会对康承抱怨什么,他能做的,只是想在康承走了之后,好好的抱抱白瑾而已。

    在康承别别扭扭的离开的时候,刑临不动神色的闪到墙的另一边,等康承走远了之后,他才现身推门进了屋。

    刑临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绕道白瑾的身后,把他打上的那个锁似的绳结给解了,而那个锁锁上的除了一张让他想藏起来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水迹。

    他伸出手指,一点一点的把白瑾脸上的水迹给擦了,常年握刀的手指被他的龙牙宝刀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茧子,擦的白瑾生疼。

    他看着白瑾又开始往外冒水的眼睛,开始睁眼说瞎话:“你看这药水烫的,蒸得你一脑门儿都是汗!”

    白瑾圣斗士似的架势,在听到刑临这句瞎话时分崩离析了。

    白瑾眼泪流的更凶了,可脸上却笑了,刑临见了,用手指左右拨弄一下,把白瑾脸上的“汗”给抹了,然后一只胳膊勾着白瑾的脖子,身子前倾,照着白瑾的脑门儿亲了一下,这一下亲的很轻,轻的正好和刑临之后淡然无谓的话语相互辉映着,刑临说:“以后想哭的话,就哭给我看吧,我不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