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往事

巧克力糖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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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绝情绝爱者,就是圣贤也没得几人,更别说凡人,这不是多情的托口,而是有太多的放不下。

    她本想寡淡度日,超度以往那些无辜亡魂,偏偏旧郎隔三差五打搅,时不时地点拨她往日的恩爱情缘,叫她想要安宁一日都不能,往日的记忆翻腾在心海之中,但却坚决不肯回应,折磨的,不过是自己与他,还有自己的孩子,但即便自知如此,她也不得不为之。

    “姑姑,我知锐儿孝心,也知他的寓意,你出去回了他,让他带着皇子妃好好度日我就安心无忧,让他切记不要轻举妄动。”顿了顿,低语道,“皇上他还有诸多他看不到的暗卫,锐儿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

    “您就亲自见见七皇子吧。”芙姑姑蹙着眉头,对着房门内的人低声道,“有什么话,您亲自与七皇子说一通,老奴说的话,七皇子听不进去,再说七皇子这么多年来心中极为想念您,但为着不叫您为难,这么多年来也不曾进过宫,现在他是带了皇子妃过来,就是想带皇子妃与您见礼,可见七皇子心中您的位置是多重,您还是亲自宣他们进来见上一面罢。”

    “这么多年,锐儿定是长大了。”那空幽柔软叫人亲切温婉的嗓音轻轻地道,似是在回忆当年,又感慨现下,“我当年那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鹰现在已经能翱翔蓝天,他既是已经独立,就不要在陷进来了,让他带着他的皇子妃好好过日子,不然他父皇动不了他,怕是会动他那皇子妃,给他皇子妃带去麻烦。”

    当年她毅然决然封锁未央宫,为的不过是皇儿能够脱离她好好活下去,为的更不过是对族人的忏悔,那时候皇儿就在门外告诉她,当再有一日他进宫过来见她了,那就是他要接她离宫,不再要她留在宫中受苦的日子。

    往日皇儿的誓言清晰依旧,今日,皇儿来了。

    但她却未能放得下当年那个深爱被诱着与他一起离经叛道的男人,这些年,她太低估自己对他的情,也太低估他曾经留给她的美好,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入她的血肉。

    “七皇子会保护好皇子妃。”芙姑姑不想放弃,对房内的人道,“老奴知道您是想见七皇子的,这些年来七皇子变化颇多,现下,他已经不再跟当年一般锐气外露,在外面,他刚刚还与老奴道他当年多顽皮总惹得母妃打他手心。”芙姑姑想着刚刚见着的七皇子,继续道,“您没瞧见,现下七皇子身上的气质,与当年的老族长一般无二,您难道就不想见见?亲自问问七皇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锐儿身上本就有族人正统至高血脉,肖似他外祖父那也是正常。”声音淡淡的道,似是下了决心,“他跟皇子妃的礼我很喜欢,替我好好与他们道个歉。”

    “您这般长居未央宫,就是躲开了七皇子,但是再等下去,怕是再过不久,那位会忍不住破门而入,您……您这是何苦?还不如现在见了七皇子,他若要过来,那再由七皇子挡下便可。”芙姑姑忍不住低声道。

    “他对我重诺,当年承诺我的,他不会。”房屋之中梦妃道。

    她不知道当年骗惑他对她立下承诺,看重的不过就是此,他对谁都能尔虞我诈,但对她不会,梦妃这一点很清楚。

    芙姑姑闻言却是摇头,“老奴本不想多言,但现下却不得不与您说了。”芙姑姑脸上带着落幕,道,“您久居未央宫不知道现下的格局,边境大乱之后皇上身子便日益趋下,送信的林总管透露说皇上时不时会咳血,甚至那天晚上,连诏书都拟定了。”顿了顿,“您说,您还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但皇上他还能等多久?他的性子梦妃最清楚,他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现在七皇子已经长大,莫要到时候再闹得满城风雨,这对亦是七皇子无益。”

    从今日送过来的那封信芙姑姑就能看得出,禹帝已经不复之前的耐心等梦妃原谅他,现在他还能等,再过些日子,怕就会把她撵出去,再把梦妃强行接到盘龙殿了!

    房里的梦妃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年少无知,当年若不是她好玩,不出门的话也遇不上外出的他,更不会与他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后来的惨事更不会发生了。

    以往的种种如那狰狞剧烈的伤疤,她本想叫时间把伤疤抹平,但是伤疤抹平了,不久之后又会出现,她告诉自己要恨他,在心海中回想着他的虐迹,但是对他的记忆,偏偏只有那些恩爱往昔。

    他千般不是,但是偏偏对自己是护得无一不周,甚至曾经要她掌管后宫,把宠把权全部给她,即便那时候惹得朝野奏折纷飞,即便后宫人人自危哀声怨道,偏偏他说一不二。

    对别人他是暴虐凶残,亦可说毫无人情,冷血狠绝,可梦妃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对自己,对自己的皇儿却是一心一意全为她们母子着想,记忆中想要想着他那些坏的,偏偏他对她无一处坏的叫她念想。

    那些温声细语,那些情意绵绵还有那些你侬我侬,不管他在外面承受臣子的多少压力,顶着后宫多大的波澜,他到了她面前,便是一个温文尔雅爱护妻子的丈夫,对她百般宠爱百般纵容。

    可即便梦妃知道自己忘不了他,这些年来更是习惯他见缝插针悄然送东西进来。

    她想要是…要是当年没有那件事的话,她认为她会是他的好妻子,锐儿的好母妃,但是偏偏他野心太大,那一次又不听她的规劝方才害得族人血脉陨落大半。

    他解释不是他,但不是他那又会是谁,谁有他的权力?他又敢扪心自问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方使得出现那场意外?

    可即便他犯下不可原谅的错,她这一时间听到他时日不久,心中也是涟漪一阵,平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