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奔丧扬州城(2)

古井捞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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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贾琏听到扬州报丧,心中已是大拗,悲痛之下竟是顾不得往日林如海所教的仪容,撩起衣摆便冲了出去。昭儿见着贾琏的时候,贾琏已是发髻散乱,脚步慌乱。知贾琏心中难过,昭儿心中也不好过,当初昭儿可没少跟着学东西。

    于是赶紧迎了上去,一手扶着贾琏,一手挽了袖子给贾琏搽泪,嘴里还不停的宽慰道:“事已至此爷就是再难过也于事无补,如今不如想着禀了老爷太太,让老太太允了爷去一遭扬州,才是正经的。”贾琏一听此话知是正理,遂点了点头,泪虽强忍了下来,眼圈却仍是通红。

    太子在东宫早已收到消息,只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便松开笑道:“让太子妃备份礼物,去甄妃宫里坐坐。”內侍立时会意的笑道:“太子英明。”随即退下。太子在园中站了片刻方大笑出声。

    回到书房,太子又坐了半响才招来暗卫。此人一身小太监服饰并无突出之处,于这宫中很是不显眼。此时却能进出太子书房重地,可见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此人进入书房也不言语,只闷声跪伏于地。并无众人想象的冰寒冷厉之色,若非此地定会无人注意。太子也不瞧他,只自己沉思片刻方道:“你且速去金陵,那人不惜代价也要拿下!至于方法……自己看着办,孤只要结果。”说完挥了挥手那人便已经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那人退下良久,太子才喃喃自语,虽不知说了什么,脸色却满是狠历。

    原来前年太子便示意甄应嘉提议林如海为盐政,却又不知为何被甄妃压了下去,太子虽心中不满,却也只好忍耐。和甄妃撕破脸皮于太子并无益处。甄妃盛宠多年却无子无女,太子乃是正统,元后又已故去,于甄妃并无利害,故而甄妃早年便投向太子。

    前年不知出于何故,甄妃驳了太子之意,出手阻拦了甄应嘉的行事。却又于年前使林如海被点了盐政。此事颇有诡异,其中详情太子虽亦是不知的,然收取林如海之意却不曾稍减。不想那林如海不识好歹,三番五次拒了太子“美意”。先前更是送了贾琏到四皇子跟前。

    四皇子虽不曾明面儿上窥视帝位,但同为皇子,太子不信他没有想法,且如今清查账目让太子手中亦是紧张了许多。如此太子心中已是又急又怒,大皇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收买朝臣,太子更是怒意大盛,拉拢林如海断了他与四皇子的关系,便迫在眉睫。

    在太子想来要断了那林如海与四皇子的关系,便首先要断了与贾琏的关系。如此倒也简单,只这贾敏便是就留不得了。想不到那边儿动手亦是很快,这才许久?已经有了消息,且是大大的好消息!

    贾母晕倒,屋里乱作一团,便更无人在意这跪在地上的张鑫。贾琏回到府中,也不待梳洗便往贾母房中赶去。刚进院子便听到里面吵杂一片,心中顿生不妙之感。进屋一看,张鑫正跪在屋中,竟是无人搭理,贾母跟前围了一群人,忙碌慌乱。

    见此贾琏心中恼怒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抓了鸳鸯在一旁问道:“这是怎么了?乱成这样竟无人管了吗?”鸳鸯见是贾琏便小声道:“扬州林姑爷家来报丧,说是姑太太去了,老太太受不了打击晕倒了,现如今还没醒。已经遣人拿了帖子去请王太医,只不知为何王太医竟是还未到。”

    也难怪鸳鸯小小年纪变成为贾老太太倚重的大丫鬟,瞧瞧这番话,虽繁杂却条理清晰,便是贾琏此时心中哀痛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贾琏几步上前挥开众人。此时贾琏也顾不得二太太是长辈,王夫人是客人了。只叫人取了银针来刺人中,唬得二太太等人具是变了脸色。却不知在姑苏时,黛玉向黄季云请教此法时,贾琏便在一旁。而后贾琏更是拿着昭儿试验了几次,知是有效的。

    只片刻后,也不用再等王太医,贾老太太便悠然转醒。贾琏又亲手拿了凉帕子给老太太搽手搽脸,一应具是亲力亲为。见贾琏如此别说贾母心中感动,有了一瞬间的柔软。便是站在一旁的张鑫也是心有所动。

    贾母醒来恍惚片刻便淌下泪来,拉着贾琏的手哭道:“你可怜的姑姑去了!”一句话后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贾琏亦是心中难受,忍不住便泪流如注,嘴里却是安慰道:“老太太且宽宽心,莫要怄坏了身子,姑母若是有知,还不知道如何难过伤怀呢。便是为了姑母,老太太也是要保重身子的。”贾琏这话一出,旁边众人无不附和。

    贾母又哭了一阵,在众人的劝解下方止了泪。这才有想起张鑫,只问道:“那送信儿的人呢?”张鑫原就站在一旁,听贾母问题便站了出来。贾母见他风尘仆仆一脸的憔悴,又知他不足十日便从扬州城赶来很是尽心便点头道:“你是个好的,我且问你,你家太太是如何去的?”

    张鑫也不做思量,上前半步嘶哑着声音,躬身答道:“回禀亲家老太太,那日晌午太太便有些不适,是小的去衙里通知的老爷,老爷匆匆赶回,大夫却说无事。老爷公务繁忙看了太太又返回衙里。至晚间正待下衙时,府里便传来消息说是太太提前发作了。小的跟老爷赶了回去,小的进不得二门,之后如何小的便是不知。只知小的跟老爷回府时大夫便已到了。后来又请了黄先生去给太太施针,至第二日已初听说是太太诞下个哥儿,”

    听到这里贾老太太眼前一亮,谁知接下来张鑫又道:“谁想哥儿在太太腹中受损严重,不足两个时辰便折了。”别说贾母,听到此处贾琏亦是又掉下泪来。便是王夫人也是红了眼圈,只二太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鑫并不管这些,自顾继续道:“便是太太自己,生产时亦是受损严重,刚产下哥儿便昏了过去,听说是出了血,黄先生救治许久也不见有效。至晚间内院儿便传来太太没了的消息。后来姑娘又晕倒了,府上一顿忙乱。至亥末老爷才让小的上京来传消息。小的一路换马不换人才在这个时候赶了来。”

    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张鑫的嗓子更是嘶哑了,贾琏见此便对鸳鸯道:“且先给他取碗温水来。”贾母虽是沉默着却也没反对的点了点头。片刻,鸳鸯便取了一只汝窑白瓷碗,盛了半碗水进来。

    张鑫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只觉得嗓子像是烧起来了一样,脑袋也昏沉沉的。接过水碗道了声谢便一口饮尽,将水碗递于鸳鸯时又问道:“不知可否劳烦姑娘再给碗水?”鸳鸯见贾母亦是点头,便又去取了一碗进来。张鑫复又喝下才还了碗道谢。

    喝了水,张鑫觉得好受了很多,便又接着道:“老爷说太太这一去竟是再不得见,吩咐让小人问问亲家老太太,要不要遣人去见见。好歹等上一等,赶赶路也是能到的。不过是多停几日。”

    贾琏听见此话立时便站了出来对老太太道:“孙儿得姑母照顾一场,很该去送送,莫不如便让孙儿跟张鑫去一趟。一路打马疾行,十来日便可到。”说完满眼希翼的望着贾母。贾母却并不回答,只横了贾琏一眼,便对张鑫道:“你这一路疾行而来,已很是疲惫。如今便先去梳洗一番,好生修整。余下的事儿,明儿再说吧,我且想想。”说完便挥了挥手。

    张鑫看了贾琏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待张鑫退了出去贾老太太才对贾琏道:“你好好的办你的差事,那里就需要你去奔波了?咱府里不至于这点子人都没了。”贾母见贾琏又欲再说便接着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也想静静。”

    说完转头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眼贾琏,才对王夫人道:“今日府中出了这事儿,很是招待不周,你且看在二太太面儿上,担待着些。”王夫人一听这话忙道:“老太太说的是哪里话?咱可不是亲戚?哪里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姑太太出阁前与我也是来往的,只这些年跟着林大人东奔西跑的竟是不得回京。原还想着等她回来再好好聚聚,谁曾想……”说到这里便又低下头擦了擦眼角。

    贾老太太也是红了眼圈不住点头,王夫人想了想又道:“老太太且放宽心保重自己才好。今儿我也不多留,虽他们没来通知我,好歹我是知道了,这便回去收拾份祭奠,托府上带去。”贾母忙道:“也是太远。都是亲戚那里就有不通知的了?只是不便罢了。”王夫人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去了。”贾母也不做挽留对二太太道:“二太太去送送你嫂子,今儿却也是无法的事儿。”

    二太太赶紧应了,引着王夫人出了贾母房中。贾琏见人都走了正欲再说,贾母却是闭上眼靠在了引枕上道:“你也去吧,我歇会儿。”贾琏无法只得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