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杨振宇一斧毙命

独眼河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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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旺财家撞见了杨振宇,也动了淫荡的心思,所以,你也有意把杨振宇弄到家里来,是不是?”

    “是的,这都怪我——我们确实得寸进尺了——我当时确实是让鬼迷了心窍,我要是不同意的话,杨振宇也不会硬闯到我家来。可我不曾想,半夜里,和平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回来了——他是翻墙进的院子,那段时间,他已经开始防着我了。”

    “芮和平没有到旺财家去喝酒吗?”

    “喝了,因为杨振宇在旺财家,和平以到社房值班为由早早离开了旺财家。那天晚上,和平喝了不少酒。”

    “芮和平看见你们在一起了?”

    “他突然走进东厢房,突然打开电灯,把我们吓了个半死。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铁锹。他掀开被子,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杨振宇乘机抱起衣服冲出房门,从后院门逃走了。芮和平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出发泄,他用小板凳卡把我的脖子卡在下面,屁股坐在板凳上,用翻毛皮鞋抽打我的身体——他那一肚子气全撒在我的身上了。”

    “你父母知不知道?”

    “我不喊叫,他们如何知道呢!我不想让爹娘和三个孩子听见。和平折腾我到三更天,然后倒在一旁睡了。我想,他心里的火发出来就没事了。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天,他也就是喝点闷酒,只要他喝酒,我就做几样他喜欢吃的菜,谁知道他心里面的气一直没有消,也怪我下贱,如果我和杨振宇从此一刀两断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之后,你又找杨振宇去了?”

    “我找杨振宇去了,哪能说断就断呢?”周迎梅撇了一下右嘴角,露出猥琐而淫荡的神情。

    此时的周迎梅就和《水浒传》里的潘金莲一样,当她和西门庆之间的丑事被武大郎发现以后,她能和西门庆断掉吗?嘴上答应是不能算数的。事实恰好相反,她和西门庆的接触更紧密、更频繁了。当她和西门庆意识到武大郎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她和西门庆长相厮守的时候,这对奸夫**便产生了毒死武大郎的念头。

    “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二月二十三号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我和杨振宇在大队部见了一面,我没有想到芮和平会偷偷跟踪我。”

    周小桃果然没有说错,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周迎梅都去找了杨振宇。

    “回到村子以后,我去了豆腐坊,不一会,芮和平也进了豆腐坊。进门以后,他插上门栓,把我按在地上,脱下我上身的衣服,然后从裤子上抽出裤带,对我一阵猛抽,他怕爹娘和孩子们看出来,只在我身上抽。”

    “你反抗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反抗?”

    “如果反抗,他会打得更凶。他的样子很吓人,他正在气头上,等他打累了,乏了,他就会住手,但我想错了。”

    “想错了?什么意思?”:

    “我没有想到他会那样,过去,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被吓傻了。”

    “芮和平到底做什么了。”

    “他——我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他——要和我在豆腐坊行房事,他关掉电灯,我想,他发泄过以后,恐怕就没事了,但我没有想到,他将一个玉米棒子塞进了——对不起,我——我实在说不下去。”

    周迎梅的父亲以为芮和平和女儿在豆腐坊里面行房事。可见,关灯以后,并不代表男女之间一定会做那种事情。

    “二十四号的晚上,你又去找杨振宇了?”

    “是的。”

    “你去找杨振宇,是和他商量杀害芮和平的事情吗?”

    “是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芮和平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老实巴交的芮和平了,照这样下去,我的命肯定要毁在他的手里——他肯定会把我折磨死,想到以后的日子,我就浑身发抖。”

    “二十四号的晚上,你是在什么地方和杨振宇见面的呢?”

    “还是在大队部。”

    “杨振宇答应了吗?”

    “我让她看了我身上的伤,没等我开口,他就说一定要除掉芮和平。他早就有这样的心思——我们俩一拍即合。当时,我们就商量好第二天晚上动手。芮和平每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到豆腐坊去,自从我们撕破脸皮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到豆腐坊去。我让杨振宇提前赶到社房,躲在草跺后面,芮和平也有可能提前到豆腐坊去。”

    “你把十二月二十五号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交代一下。”

    “二十五号晚上八点半钟左右,我到豆腐坊以后,让杨振宇躲在门后,并将一把斧头给了他。九点钟左右,芮和平摇摇晃晃地来了——他喝了不少酒,芮和平在门上敲了三下,我走到门跟前,移开门栓。”

    “为什么要把门栓插上呢?”

    “平时都这样,我一个女人在社房,插上门栓会安全一点。芮和平满身酒气地进了门,一把抱住我的腰,然后开始扒我的衣服。杨振宇站在他的身后,举起斧头,朝芮和平的后脑勺重重地砸了一下,芮和平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芮和平有没有出生?”

    “他只说了一个‘你’,就倒下了。”

    “倒在什么位置?”

    “倒在水缸和小石磨跟前。”

    “芮和平的脑袋有没有出血?”陈杰想到了土墙上十六个黑色的血点。

    “芮和平的后脑勺当时就喷血了,地上有很多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俩都没有看见血喷在墙上,当时屋子里面的光线非常暗,我们只注意到了地上的血和喷在水缸、小石磨上的血,石磨上的血特别多,太明显。把芮和平的尸体埋好以后,我们俩回到豆腐坊,把地上、水缸上和石磨上的血清理干净——我们唯独没有注意到墙上的血。”

    “杨振宇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情?”

    “那是杨振宇到张庄一户人家喝上梁酒,他喝高了,又不好意思让人送,结果在路上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脑袋磕在石头上。”

    “埋芮和平的地方是你们事先就想好的吧!”

    “是我事先就想好了的。”

    “为什么要把芮和平埋在山芋地里呢?”

    “那块地除了种山芋,就是种玉米,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内庄稼覆盖着,只要把坑挖深一点,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警察同志,你们是怎么知道和平埋在玉米地的呢?”

    陈杰没有正面回应周迎梅的问题:“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中国还有一句老话,说的也非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懂吧!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芮和平随身携带的玉佩留下呢?”

    “我下贱,我眼皮子浅,我财迷心窍,我看那块玉佩能值几个钱。”

    “把芮和平随身携带的玉佩藏在身边,你难道一点不害怕吗?”

    “怎么不害怕?自从杀了芮和平以后,我夜里面睡觉的时候,经常做噩梦,我梦见芮和平就站在我的床前向我索命。醒来后,我一身冷汗。”

    “你把玉佩藏在了什么地方?”

    “先藏在一个箱子里,不放心,又把它藏在枕头瓤子里面。”

    “藏在枕头里面,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害怕的不行,我也想把玉佩挖坑埋了,可我舍不得。”

    周迎梅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既然芮和平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衣服,特别是那件军大衣呢?”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周迎梅一定会这么想,这件事情不是父母说的,就是三个孩子中某一个孩子说的。

    “你父母虽然上了年纪,但他们的脑袋还是非常清楚的,他们在橱柜里面看到了芮和平冬天穿的军大衣,如果芮和平确实到深圳去打工的话,军大衣就不会留在家里。”既然周迎梅已经知道是父母向警方说出真相的,那就把周小桃提供的情况一股脑地算在老两口的身上吧。

    周迎梅还不甘心:“芮和平的玉佩是怎么到你们手上的呢?”

    “知子莫若母,你一向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枕头瓤子里面,这能瞒得了三个孩子,但瞒不了两位老人。”

    “敢情我爹娘已经知道芮和平出事了。”周迎梅自言自语道。

    “芮和平两颗门牙是谁敲掉的?”

    “是我。”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为什么要把芮和平两颗门牙敲掉呢?”

    “两颗门牙,有一颗是瓜子牙,看到瓜子牙,人们就会想到芮和平。”

    “门牙在什么地方?”

    “我扔到豆腐坊后面的水塘里面去了。”

    “扔在什么位置,你还能记得吗?”如果知道具体的位置——或者大概的范围,这两颗门牙还是要打捞的。因为它们是芮和平失踪案的重要证据。

    “在那棵大柳树的下面——在跳板的前面。”

    在陈杰的印象中,大柳树在水塘的东边。

    “牛是不是经常在那里湾水?”

    “牛不在那里湾水,牛湾水的地方在牛棚的后面——在水塘的西边。”

    周迎梅如果把两颗门牙扔到水牛经常湾水的地方,是无法打捞的,水牛在水底下踩来踩去,小小的门牙早就被踩的淤泥深处去了,在淤泥深处找两颗牙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一点四十分,审讯结束。

    同志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周队长的小儿子正站在门口等大家,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他是奉周队长之命来接同志们吃中饭的。

    水产品加工厂、竹器厂和油坊的工人已经开始吃午饭,有的人端着碗站在院子里面,有的人端着碗坐在台阶上,有的人站在铁门外,有的人拿着茶杯蹲在路口。

    同志们走出大铁门的时候,张世凯和妇女主任各端着一碗饭菜走进办公室。

    陈明光将同志们送到大路边。

    分手时,陈杰叮嘱陈明光:“一点半钟左右,你们把周迎梅和杨振宇押到七里桥去和我们会合。”

    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欧阳平一行赶到七里桥,周队长带了十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周队长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也在其中。还有周迎美。

    同志们赶到桥头的时候,陈明光等人已经押着周迎梅和杨振宇在桥头等候。

    杨振宇走到南桥头,低头弯腰往桥下看了看,然后指着几根木桩道:“斧头就在那几根木桩附近——我就是站在这里扔下去的。”

    按照周队长的说法,水至少有两人深。这是指斧头所在的位置,河中央的水有三人深。

    杨振宇所比划的范围在木桩的东边。

    “在木桩外围,还是在木桩里面?”陈杰道。

    “当时天很黑,我就这么往下一扔,听到斧头落水的声音以后,我就离开了。斧头不在木桩的外面,就在木桩的里面。”

    桥下有四个木桩支撑群,中间两个支撑群之间的距离比较宽,每一个支撑群都有二三十根木桩,这些木桩中,有老木桩,也有新木桩。木桩围成了一个圈,木桩与木桩之间的距离在二三十公分的样子,如果斧头在木桩里面的话,就必须挪开一根木桩,人才能进去。

    十几个小伙子脱掉汗衫、背心和衬衫,按照杨振宇比划的范围围成一个圈,然后依次扎进水中。先在木桩的外围——即东边摸索。

    很快,河水越来越浑,越来越黑,不一会,浮上来一些水草。

    河岸边有几棵柳树和枫杨树,同志们站在树下,太阳直射在河面上,河面上,一丝风都没有,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唤。

    河岸两边站满了人。

    半个小时以后,十几个人在水中沉浮十几回,但毫无结果,周队长的大儿子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将搜索的范围向外拓展了四五米。半个小时以后,还是没有看到斧头的踪影。

    周队长回忆道:“去年年底——就是春节之前,我看桥面有些不稳,桥下的木桩有些已经腐烂,就带着十几个人从河堤上砍了二十几棵枫杨树,把桥墩加固了一下,原来的木桩比较稀,所以,斧头可能落到木桩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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